莲水映像。
今日正是颜沫所说可以取下防护罩的第七日,欧阳家众人左等右等,终于在午时三刻等到了颜沫回来。
不得不说,神洲大陆的灵气真的养人,欧阳苏白的恢复程度还是超出了颜沫事先预料。
等她撤下防护罩,让他试着自己走下床时,却见欧阳苏白动作利索地下了地,被欧阳家的人拉着转了几个圈,脸色红润,精神十足,活碰乱跳,没有丝毫病态显现,甚至连手术后应该出现的虚弱都没有。
“苏白,我的苏白终于好了,不用再受苦了,太好了,太好了……”欧阳老夫人嘴里不停地重复这几句话,不厌其烦地拉着欧阳苏白上下左右地看。
“奶奶,我没事,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欧阳苏白笑着安慰。
他应该也是开心的,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小白你看,我就说吧,有我师姐出手,你绝对能恢复健康的,现在总该相信我没有骗你们了吧?”颜茵神气地抹了抹鼻子。
欧阳苏白失笑,“是是是,我一直是相信你的。”
否则也不会乖乖让她折腾了。
颜茵顿时眉开眼笑。
一片其乐融融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颜沫神色微动,转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正是皇家侍卫队,为首的是一位副将首领,颜沫之前见过,所以有点印象。
“洛七小姐,我等奉圣上之命前来押你回地牢,还请洛七小姐配合一下。”
可能是颜沫之前给他们造成的某种印象,副将首领的态度还算恭敬,没有直接上前逮人。
欧阳锋的脸色沉了下来,西门皇果然在暗中监视他们,苏白病情一愈,侍卫就踩着点过来抓人了。
“这位大人,北冥玄王前几日明明已经平安无事地醒了过来,代表玄王昏迷一事与洛七小姐毫无干系,你们为何还要上门抓人?”
副将首领对他恭敬地行了个礼,公正严明地道:“抱歉欧阳家主,此事牵扯到我幻月内政,不宜与外使说道。”
内臣谋逆,确实属于国家内政,即便是联盟也不能随意插手。
欧阳锋无奈,抱歉地看了一眼颜沫,此事他确实没有办法帮忙,一是他们的身份,二是不了解情况,三是如果贸然插手,或许还会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平白给洛家强添上一个勾结外使的罪名。
颜沫没有反抗,像之前一样,十分配合地跟着侍卫们回了慎刑司大牢。
之前押送她的边塞将士们已经被上面强行遣送回了边塞,颜沫也被重新分配了一间“正常”的牢房。
看来是有人见不得她过得好,颜沫对此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因为这很正常。
不过当她知道见不她好的那个人是谁时,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你说,是洛清彤向上面告发我的?”
跟颜沫一墙之隔的小少年,正是洛家九长老座下的关门小弟子洛泱。
他告诉颜沫,前几日她出狱替欧阳家的人治病时,白首相曾亲自来过慎刑司,洛清彤在白敬河路过时,说颜沫没有把慎刑司放在眼里,公然挑衅慎刑司权威,还蛊惑将士为她所用,为一己之私连累整个洛家的名声之类的。
当着洛家的死对头告自己人的状……颜沫都想给她竖起大拇指,优秀!
“七小姐,我们真的会被砍头吗?”洛泱垂下头,突然忧伤地问道。
颜沫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放心吧,你长得这么可爱,砍了多可惜,我不会让人砍你脑袋的。”
洛泱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容,点头,“嗯,洛泱相信七小姐。”
颜沫:好敷衍的相信。
“唉!”他突然叹了道气。
“又怎么了?”
洛泱恹恹的,“要是老祖宗在就好了,那些坏人肯定不敢这么对我们的。”
颜沫不置可否,小朋友还是太天真,如果老妖孽真的有办法,就不会死皮赖脸地让她护着洛家了。
这件事说起来,那些所谓的证据还是其次,关键是当时西门皇也在场,并且当着众人的面,被洛家人给伤了。
仅这一点,这个“谋逆”之罪,就不是那么容易摘掉的。
至于西门太子那个草包,找到所谓的“证据”,也不过是一早就被算计好的。
至于算计之人是谁……
如果他自己不说,颜沫或许还没有怀疑过西门皇这个老狐狸,只当他在背后推波助澜而已,但现在看来,这只老狐狸或许才是整件事的策划主谋。
亲自去洛家捉人这件事本就可疑,但他若说是为了体现对洛家的尊重或者担心下面的人地位不够,无法成功让洛家交出魔女也说得过去,但算计之余,还不忘给自己的草包儿子铺路……
颜沫冷笑,她该夸这只老狐狸还是个慈爱的老父亲吗?
可惜,洛家还真不是他想灭就能灭的。
幻月皇宫,宣和殿。
“皇上,洛氏一族谋逆罪既定,为何迟迟不发落?再等下去,恐怕难以平息民怨。”
说话的正是新上任的首相白敬河。
西门皇的脸色说不上好看,为什么不处置不发落?他们以为他不想吗?没人比他更想洛家就此全族尽灭,再无翻身之日。
他本意借北冥帝国发难的机会趁机除掉洛家,但是谁能想到,北冥玄王又醒了过来,洛家那个魔女又搭上了欧阳家族的关系。
北冥皇后欧阳若岚发话,要保下洛倾颜那个魔女。
新晋神器主慕容少主也放言,洛家七小姐是他护着的人。
即墨家族连带联盟一同施压,洛家不能倒……
该死!
洛家凭什么不能倒?他西门一族身为幻月皇族,却被洛氏欺压了上千年,如今好不容易有望扳倒,结果各个势力都跑出来掺合一脚。
他这个幻月帝王当得未免也太憋屈!
“司徒爱卿。”
“臣在。”司徒隽出列。
“朕命你查洛家谋逆一事,可有什么进展?”
“回皇上,臣派人搜查了洛府除后山,祠堂和禁地等所有地方,并未发现有任何谋逆罪证的发现。”
西门皇不置可否,又问:“可有异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