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慕容宸枫回来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再次轻易扭转局势,并且如今站到了所有人都够不到的高度……
这样一个人,谁能不俱?
是的,慕容越如今对慕容宸枫的态度是又恨又怕,哪怕他才是老子。
慕容越对慕容宸枫的心路历程不是三言两语能道得清的,但慕容越至少很清楚一件事。
慕容宸枫就是一头养不熟的孤狼,他曾经意图用所谓的父爱感化他,用关心讨好他,以及让利栓住他……通通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甚至怀疑,当初慕容宸枫年幼时,跟他在众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父慈子孝,也是演戏。
细思极恐,若果真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一个年龄不过十岁的小孩子,就有如此深的心机以及忍耐力,简直闻所未闻。
但不管怎样,慕容越是不允许他脱离掌控的,因为慕容宸枫这次回来所表现出来的对他这个父亲,乃至整个慕容府的恶意根本毫不掩饰。
如果他再无所作为,任由其发展下去,他怕慕容宸枫会反过来报复。
如今他也只能庆幸,他这个“父亲”的话,他还没有到完全无视的地步,最终还是乖乖的过来了。
这么一想,慕容越内心稍安。
“这次让你过来,是想找你商议你的婚事,你年纪也不小了,跟达奚家那丫头也是从小就订的婚约,本来你前几年就该履行婚约的,却因闭关一事耽搁了,达奚家那丫头也一直没有怨言地等你,既然你现在回来了,神兵也已到手,再无顾忌,是时候成家了。”
慕容越话一出,现场顿时热络了起来。
“少主的确是该成家了,这府里没个女主人也不妥,若能早日成婚,也能早生嫡孙,传承香火啊。”
这里说一句,慕容家的嫡脉向来由掌权人传承,没有嫡庶之分,这也是为什么慕容宸枫非嫡系,却能继承少主之位的原因。
慕容家,只为利尊。
“是啊是啊,咱们也好久没办喜事了,趁着这次少主夺得神兵,登顶王座,便一并也将婚事给办了,这功成名就,美人在怀,岂不是人生极乐之事?”另一人附和着点头。
“可……这达奚小姐是不错,但配咱们少主,如今看来倒是不够资格了。”也有人皱眉分析。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慕容府跟达奚家族向来交好,少主与达奚小姐也青梅竹马,这自小订下的婚约,哪能说毁就毁?我慕容家身为上古家族,颜面何存?”
“呵。”
一声轻笑从慕容宸枫嘴里发出,所有人顿了顿,安静下来。
他却抬头看向刚刚说话的那位旁系族长,“请问,慕容家有颜面这种东西吗?”
那人卡壳,脸色憋屈,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了。”慕容越出声打断,“枫儿,此事事关慕容达奚两家世交情谊,你也不要推脱了,就这么定了吧,为夫会派人替你二人挑选良辰吉日,速速完婚的,你先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以后就是为人夫,为人父的人了,你也要学着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了。”
最后一句话,暗含着明显的警告。
言罢,慕容越直接起身,看样子是要走,但动作带着一丝不可察觉地急切。
见状,慕容宸枫嘴角的讽意更深。
就在慕容越即将从上座旁的走道离开之际,慕容宸枫缓缓开了口:“父亲,您莫不是糊涂了,儿子现已继承王座,怎么能与俗世女子通婚呢?”
慕容越一怔,竟无法反驳。
他本以为,他不排斥与达奚家那丫头的婚事,不然这么多年早就退了这桩婚事,毕竟在此之前,就算他有心阻止,也阻止不了实权在握的慕容宸枫。
“……此事你无须担忧,今时不同往日,神族如今仅你,玄王,和神使三人,总要有新生命诞生才是,况且你非天生神族,远古也有人族大能飞升,那些强者俗世中妻妾成群也没人说什么,人族繁衍后代只能靠同族通婚,即便神使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你大可不必忧心。”
似乎为了更有说服力,他又道:“何况你已破戒,难不成还要解散了后院那群红颜知己?”
说完这句,慕容越心中稍定,他知道慕容宸枫并非不近女色之人,先前也宠过几个,后院女子比起其他贵公子虽然少了点,但个个都是有过情谊的,真要他舍弃,恐怕也难。
或者更应该说,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不想娇妻美妾在怀的,他就不信他这个儿子真能当得了柳下惠,从此再不沾女色。
然而,慕容越的笃定在慕容宸枫的眼里显得越发可笑。
“父亲的提议,儿子会考虑的。”
冷冷丢下这句,便在一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下离开。
“这……”
“少主这是何意?他该不会真的打算……”
“逆子!这个逆子!”慕容越反应过来,脸色瞬间黑沉。
然而在场的人只能缄默,毕竟……形势逼人,别说他们不能奈慕容宸枫如何,就算能,也没理由啊。
他们可没有慕容越那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厚脸皮,什么繁衍后代……神需要繁衍后代吗?神生于混沌,与天地同寿,神格不灭,灵魂不灭,神的爹妈就是混沌,岂是人族血脉所能造的?
这个借口简直不能再瞎了,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他们听了都替慕容越臊得慌。
……
慕容少主要解散后院。
这个消息仅仅几刻时间便传遍了整个慕容府。
“什么?!少主要与达奚小姐退婚,还要解散后院?!”
“什么?!少主说往后再也不娶妻,不纳妾了?!”
“什么?!少主打算从此再也不接触女人了?!”
三公子后院。
“什么?!”
尖细的女音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房间里的丫鬟们个个恨不得将头垂到地底,好减少存在感,以免做了夫人的出气筒。
“嘭――”
接二连三的名贵物品被女子残暴地摔在地上,残余的瓷渣划破了一个丫鬟的脚背,丫鬟却连动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