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四人给女子服用麻沸散已经快半个时辰,这会儿麻沸散的药效就快过了。
“洛七小姐……”
白诗尔的大姨父脸上闪过一抹急色,下意识开口。
事关他娘子的性命,他还是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
白诗尔叹了口气,没有相劝,她劝哪方都是没有立场的。
“你们能不能恢复她原本的样貌?”颜沫突然问道。
“啊?”
四人对视一眼,眼里尽是复杂。
良久,白诗尔的二伯摇头,“这女子容貌尽毁,除非有高级复颜丹,光靠易容术,有很大的风险,而且,就算是当年我们叶家师祖还在世,也没有把握能成功。”
如果他们能修复这女子容貌,怎么也不会冒着这么大风险给女子整容。
整容术是属于易容术的大分支,而他们叶家,在易容术这方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即便是大名鼎鼎的圣丹族,在易容术这块,也没他叶家厉害。
当然,这话他们只敢在心里说,整容术是他们叶家最大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可,整容他们哥几个合力或许有成功的胜算,但是说起修复,他们还真的无能为力。
比起整容,修复更难。
更何况是恢复原本样貌,那只有高级复颜丹才能做到。
而高级复颜丹……只有圣丹族才有。
这就是世人都矮圣丹族一头的根本缘由啊!
他们叶家就算自认易容术天下第一,比起丹药,也什么都不是。
颜沫也知道靠手术修复不太理想,她倒是有把握能做这个手术,但是周期太长,也费心力。
为了一个陌生女子……说实话,她还不大乐意。
好吧,她承认,她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大杀神。
若是她认可的人还好说,花再多心力资源她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但一个不知身份的女子……
是丹药多得花不完了?还是她闲得没事做了?
想好这点,颜沫也不纠结了,左右她就算下定决心做个好人……咳咳,洗白自己,也没必要勉强自己。
嗯,心里建设做好了,她又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冷酷无情了。
“对了,你们刚刚说,是白府的管家让你们给这女子整容的?”
“……是。”四人乖乖点头。
颜沫眼神徒然一暗。
很好,白家。
她还以为这么久没动静是识趣了,没想到还敢在暗中监视她……
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让人给这女子整容?
难道是要利用这女子算计她?
那这女子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被人追杀?毁容不说,又带着一身伤?
他们要把这女子整容成什么人?
种种猜想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颜沫最后得出了一个比较恼火的结论。
那就是她还真不能不管这个奇怪女子。
还有她昨日为什么突然跑到了南关岭的街上?那一身伤又是怎么来的?
现在看来,着实疑点重重。
“你们原本打算怎么遮掩住她脸上的伤疤?”
她视线在那副刀具上掠过,想到什么,眼神一凛,“你们是打算把她的疤痕刮下来?!”
她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怒意。
想她当初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将女子一身伤治好,最后结痂,这些人竟然又想给她伤上加伤?!
对于自己医治的病人,颜沫是很看重的,她不允许有人破坏她的医疗成果。
四人不禁背后一寒,直觉不能点头,否则他们就完了。
“不不,……不是直接刮,我们叶家有祖传的秘方,能用一种药水填补她脸上的沟壑,使肌肤保持平整,然后再动刀刮成想要的脸型……”
“呵。”颜沫冷笑,那不还是要刮吗?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能更好的易容或者整容罢了。
颜沫在女子脸上打量着,视线定定地盯着她的脸。
既然做了打算要治人,她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事不关己,冷眼旁观了。
现在的女子,在她眼里就只是一个需要她治疗的病人,对于病人,颜沫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思考着解决方案。
她能调配出能使伤疤快速脱落的药剂,这一点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
按理说,伤疤脱落,距离女子恢复容貌就成功了一大半,只要继续外敷养颜膏,不日就会痊愈。
但……
这女子肌底损伤太严重,甚至就连面部骨骼都有或轻或重的损伤。
一个人的脸型,是由脸部骨骼决定的,一般的整容手术也会挑下颚骨,鼻梁,腮骨这些部位进行削减和填充,以达到改变脸型的目的。
但是她要的是恢复女子原本容貌,那就是要恢复她原本的脸型。
可她不知女子原本样貌,又谈何修复。
更重要的是,她的易容术只能算有所涉猎,还算不上精通,也没有什么经验。
如果是专业的整容师,或许可以凭借经验,摸出她原本的骨骼形状,从而进行修复。
对了!有经验的整容师!
她猛地转头,看向叶家几人,“你们家族里有谁会摸骨吗?最有经验的人是谁?”
几人一愣,还是白诗尔最先反应过来,指了指四人中,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年轻男子。
“小舅舅,我记得你最会摸骨了对不对?”
白诗尔激动地问道,似乎是为终于能帮到颜沫而高兴。
颜沫看了一眼她指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从外表看起来,不像有经验的人。
但是颜沫不会以貌取人,有时候肉眼所见并非是事实,传统的观念和看法,也不能作为看人的依据。
“如果我将她的脸划开,你可以将她脸部的骨骼恢复原样吗?”
颜沫面无表情地问道,话里的内容却让在场的人俱都变了脸色。
“你……你要修骨?!”
年轻男子就是之前将耳朵贴在门上,被她一脚踢飞的那个。
颜沫不置可否,“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即可。”
年轻男子有些犹豫,他之前摸过女子的脸,自然知道颜沫的意思,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却又下意识不敢答应。
“我……我没有试过,但是可……”
“不行!”
年轻男子的话被人大声打断,是白诗尔的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