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沫抽空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清晰地看到了他眼里的异样神色。
分明就是……看智障的眼神。
她动作猛地一顿,哪里还有什么护肤保养的心思,转头瞪他,“你那是什么眼神?!”
北冥玄烨神色微敛,对于颜沫能看懂他的眼神一事并没有任何怀疑,但是知道不能真的把人惹毛了,否则……很难哄的。
“本王只是从未见过这般美颜的方式,小沫儿……咳,懂得真多。”
最后那句夸赞略显僵硬,明显意不从心。
颜沫恼羞成怒地将手放下,一点没有被“夸赞”的开心。
“你懂什么?这是最原始的护肤方式,我鬼医门特制的祖传秘方,天然无公害,近距离接触皮肤,能够让皮肤更好的吸收所需营养……算了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外面卖的那些什么美颜丹,嫩肤丸,都不靠谱,杂质太多,新陈代谢一周之后,很容易伤害身体其他器官,见效也慢,而且没有针对性。”
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颜沫整个人都在发光,而且越说越来劲,反倒是忘了自己的初衷,一个劲给这个“臭男人”普及美容知识。
“要知道,每个人体质都是不同的,肤质也不一样,比如有的人皮肤油,有的皮肤干,那些劣质产品,稍微一个不注意就容易引起内分泌失调,脸上痤疮,痘痘,毛囊炎就会如火山一样大面积爆发,更严重的还会有过敏现象,那可是要人命的……”
她滔滔不绝地说,北冥玄烨亦看的认真,眼里的光不比颜沫少。
都说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对方身上都是光。
北冥玄烨从来不知道,原来俗世话本中描写的句子,不仅仅只是凡人无聊的臆想。
虽然他听不太懂她话里的某些词句,但这并不妨碍他心上的姑娘在他眼里闪闪发光。
他知她绝非常人,却也没有想到,她能带给他这么多惊喜。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颜沫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没有半点反应,一看就没认真听讲。
“算了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听不懂。”她笃自摆摆手。
说完再不理他,开始给自己上妆。
粉底,定妆,画眉,眼影,腮红,至于睫毛膏和眼线的过程直接被她省略了,她的睫毛纤长,眼尾轻翘,眼型接近完美,修饰过多反而显得画蛇添足。
她用的化妆品都是对皮肤天然无害的,在前世也算得上是奢侈中的精致,虽然平日里都是图个简单快捷,但她技术过硬,也没有必要像刚来时遮掩样貌,所以动作迅速,几下就完成了以上步骤。
接着就是最后一步,口红。
颜沫平日里的唇妆都是用的这里的唇脂,但是今天是在外面,她空间里也没有备用的,在仓库里翻了一堆出来,倒在床上一大堆,不免犯了难。
她用唇脂就是为了图方便,因为这里的唇脂颜色普遍单调,她不用每天纠结什么色号……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懒。
或许这是每个女孩都会有的心态,假若没有太多选择,又无非必要,便可以心安理得地偷懒,但一旦选择多了,就会不由自主地去纠结色号,搭配,质地,润泽度等等……
“渍――”
在经过无数次拿起又放下之后,颜沫烦躁地挠了挠头,开始求助一旁的男人。
“你觉得我是用这根慕斯红好呢,还是这根裸粉色好呢?可是慕斯红我觉得颜色太浓了,裸粉色好像又有点淡了,豆沙色怎么样?很搭我的妆容,可是我有点不喜欢,感觉太干了,樱花色怎么样?还是奶茶色?你觉得呢?”
北冥玄烨:“……”
他看她的目光透露着古怪,又似是遇到了什么千古难题,眉头都开始打结。
颜沫意识到他是个异世人,恐怕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脸色囧了一下。
“那我给你试试色,你看哪个颜色好看,我就用哪个。”
她也不喜欢这么纠结,索性就把选择权交到他手上。
将每个颜色在手臂上画了一笔,为了让他更好地看清,她还将手往前凑了凑。
“你看看,我用哪个好看?”
北冥玄烨瞥了一眼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手臂,眉头深深地蹙起。
“……有何区别?”神情中透露着真诚的疑惑。
颜沫眨眨眼,竟无言以对。
“哎呀算了,你就……随便凭感觉选一个!”颜沫侧头,自暴自弃般地道。
“你确定?”
“嗯嗯!”
“那便此色吧。”他果真随意指了一个颜色。
反正在他眼里,这些颜色都是红色,无甚区别。
颜沫低头看了一眼,眉头一皱,“都说慕斯红颜色太浓了,我穿这样涂太艳像什么话?!”
北冥玄烨皱了皱眉,手指一偏,“这个。”
“不行,还是太浓了,哑光的太成熟。”
“这个。”
“姨妈色?!你是在逗我吗?!”
“……”
“等等!”颜沫突然怀疑地看着他,“你这是在按顺序乱指吗?”
他分明就是一排一排挨着来的。
这样的话,不还是她自己在决定?
颜沫感觉自己被骗了,怒目瞪他。
一点都不走心,还没顾大傻有用,至少顾青云还会打乱顺序,装作认真挑选来着。
“是你让本王随便挑一个的。”结果也是他挑一个,她就不满意一个。
北冥玄烨此时深深地觉得,司家那位公子虽然人浑了点,但是有些话说的一点没错。
第一,女人很麻烦。
第二,女人很奇葩。
第三,女人惯会无理取闹。
第一点不用多说,仅仅是日常整理就有这么多事,一个颜色还要分那么多类别,麻烦。
第二点,他是真的不懂为什么她们为什么要在脸上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不就是奇葩。
第三点,为了让她开心,他明明已经照着她说的做了,可是她还是不满意。
北冥玄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接随手拿了一根红管递给她,不容置喙地道:“就这根吧,不管你上什么色,都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