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勾出湛湛冷笑,聂南深放下笔,“樊榆差点害你丢了半条命,你还能惦记良黎死活,”眉目冷鸷的带出嘲讽,“我该说你天真还是大度。”
秦思砚正举着咖啡的动作微微一僵,但也只有一秒,她便将手里的咖啡喝了下去,平静的道,“毕竟曾经姐妹一场,我答应过樊榆要照顾好她妈妈。”
手指不断摩挲着杯沿,秦思砚抿唇看着杯中倒映出自己的脸微微出神,淡淡的道,“况且,当年她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
聂南深的脸已经不能用冷沉来形容了,语气也降到了极点,“圣母心泛滥也该有个度,这几年给她的恩惠足够了。”
“是足够了,还是你根本就别有目的?”秦思砚重新抬起头来看他,精致的妆容搭配不算艳丽的口红,让唇角扯着的苦笑看上去委屈又难过,“南深哥,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手里的咖啡早没了温度,唇齿间都还蔓延着那苦涩的味道,“你恨樊榆害死了关言晏,所以想尽办法也要把樊榆送进去,却在良黎走投无路的时候不惜得罪樊天逸也要将人保下,那你现在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秦思砚想不明白,也无法理解,良黎如今的资本于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哪里还用得着他亲自出手。
聂南深只是皱起了眉,眸色渐深仿佛光是提到那个名字都觉得厌恶不止,“你有你交友的权利,我也有我办事的方式。”
看出男人并没有回答和解释的意思,秦思砚一颗心顿时凉到了极点。
“好,你不想说,我也不问,”毕竟是个外人,她不想再因为这些琐事和他吵架,一边拿起包,“今天过来本来是想约你吃饭,为前几天的事情向你道歉,不过看来你已经吃过了,”看了眼男人坐在窗前无动于衷的身影,她站起来,“我没开车,可以让你的秘书送一下吗?”
到底不想闹得太难看,这已经算是秦思砚求和最好的态度了。
林秘书有公事在身,于欢只好亲自开车送她去画廊。
【樊榆差点害你丢了半条命,你还能惦记良黎死活】
秦思砚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指尖缓缓攥紧像是要嵌进肉里,四年前某些令人极为不适的画面不断浮现在脑海,她不得不抬手用力的摁着太阳穴,整个人都被不耐的烦躁包裹着。
“秦小姐……”
忽然,女孩儿清脆的响声终于将她从回忆里拉出来,于欢正从后视镜里担忧的看着她,“您没和聂总他们一起吃午饭吗?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秦思砚皱了下眉,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肚子里发出的声音。
抚了抚额,“不用。”
于欢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偶尔从后视镜里扫过去,只见女人面上依旧是冷的,很疲惫的样子,秦思砚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他谈公事,没带你和林秘书?”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随口一问。
“聂总没说是公事啊。”后视镜里映出女孩儿茫然又不知情的模样,“况且那女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来谈公事的吧。”
女人?
她微挑了下眉,漫不经心的问,“叫什么?”
“carmia,好像是一个电影制片人。”于欢回忆了下,夸赞道,“长得还挺漂亮的。”
于是那双眉稍稍舒缓了些,carmia,她从良黎那里听过这个名字,听说因为投资问题最近有在和wK接触。
一抬眼,便正好与镜中女孩儿清澈的眼睛对视在一起,不过于欢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干净的笑容里带着刚出社会不久的无知和清纯。
那张脸看上去足够年轻,说不上多漂亮,但绝对耐看,属于放在人群中都会多看一眼的存在,不过印象不会很深就是了。
不然也不会跟在聂南深身边这么长时间秦思砚对她一直也没怎么注意过。
“为什么觉得我会和他们一起?”
“您和聂总关系那么好,中午来的那个女人看上去和聂总好像也挺熟的,您不认识吗?”
扫了一眼后视镜,秦思砚缓缓闭上了眼,绯唇扯过一抹无畏的冷笑,“他工作上的生意伙伴我没必要每一个都认识。”
一句话说完,于欢有点讶异女人平静的反应,不过见她闭目养神显然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她只好闭嘴专心开车。
不说两人只是单纯生意上的来往,就算真有什么,无非就是那些借着工作缘由而想方设法在聂南深面前刷存在感的女人。
而这种自信来于秦思砚这么多年来对聂南深的了解,毕竟这些年这样的女人她也见过不少,甚至还有直接跑到她面前来挑拨离间宣誓主权的,不过被聂南深知道后的下场都不会太好就是了。
要说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这个叫carmia的女人还算聪明,故意找到聂南深的公司故意在一众员工面前制造出某种不寻常的假象,还能传到她的耳里。
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画廊门口,一般这个点附近来往的人都不会很多,毕竟艺术这个东西不是人人都欣赏得来,能拍上三个亿的画作也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的。
于欢下车替她拉开车门,秦思砚刚走了两步,忽然又倒了回来。
“秦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乔秘书的侄女?”秦思砚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忽然笑道,“叫于欢是吧?”
“是的,因为姑姑被调到国外跟进项目,这才向聂总推荐让我来接替她的位置,”于欢不好意思的调侃道,“不然像我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没背景二没资历的,哪里能有机会进wK学习呢。”
“学习是好事,不过乔秘书跟在南深哥身边这么多年,我想她之前应该也有提醒过你,”秦思砚笑了笑,伸手去拍去她肩上不存在的灰尘,“秘书,就该做好秘书的本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