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为万世开太平
陆瑶豪迈之言，让张角内心不由生出一丝敬佩之情、
“好一个刮骨疗毒！”
这一瞬间张角也好似变得激昂起来，他端起面前一杯酒喝下肚，顿时驱散了身体之中的寒意。
房间之内只剩他们二人，故而双方之间也不需要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事情了。
张角直接单刀直入的说道。
“老朽命不久矣了。”
虽然大家都能看得出来，但是这话从张角口中说出难免平添几分伤感。
陆瑶拿起酒壶给张角斟酒，顺便开口道。
“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青史留好名也可，恶名也罢，古今多少事皆付杯酒谈笑中。”
张角闻言不由的一愣，陆瑶这话浑然不似一个年轻人能说得出来的。
张角哑然自己空活四十年，到头来却要被一个小辈开导，这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不过陆瑶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张角此时也是豁然开朗，或许是因为死期将至张角这段时间心中颇为不顺顾忌太多。
而今听得陆瑶一席话，心中忧虑顿时消散。
人没了顾忌之心，心胸便是会豁然开朗。
张角似乎是回光返照一般，脸色红润了起来腰背也不由的挺起了几分。
“天下英雄不少，荆州韩赋兵精粮足可称之。”
陆瑶闻言笑道。
“此人眼高手低胸无大量，不可称为英雄，当以鼠辈论之。”
韩赋与陆瑶之间已经是解了仇的，而且纵观韩赋在剑阁关前的所作所为不难看出此人气度狭小非是明主，这样的人陆瑶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于他而言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
对于陆瑶的自信，张角倒是有些惊讶，继而开口道。
“扬州章岱，世袭罔替，久居江南之地鱼米之乡，而今虎据崇，禹，扬三州之地，麾下可战之精兵不下十万之数，可称当世英雄。”
陆瑶笑道。
“章岱之辈，色厉内荏，做事等不上大雅之堂，好谋无断与韩赋之流蛇鼠一窝，虽占三州之地，不过风中残烛，此人见小利而忘义，非英雄也。”
对章岱陆瑶自然也没有好感，当初河东郡一事他在背后狠狠坑了陆瑶一把，顺带让河东郡内的百姓死伤无数，此等只敢背地里做小动作的人，陆瑶自然也不会高看他一眼。
张角闻言手掌轻抚下巴上的山羊胡笑道。
“凉州柴彪，拥天下第一之骑兵，为人勇猛，威震十三州，可称英雄？”
提到柴彪的名字，陆瑶笑的更大声了。
“看来汝尚且不知，凉州此时已是穷途末路之时，朕可断言不出月余，柴彪之流便要跪于朝堂之上与朕求饶。”
司隶与凉州的战事才刚结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乱世之中情报传递尤为困难，张角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张角此时不由的皱眉，年轻人有可有傲骨却不能有傲气，陆瑶此言岂不是小瞧天下英雄。
“益州沈悦，乃为天下富庶之地，朔州陆华，也为高祖之后，颇有武帝遗风可称英雄。”
陆瑶不屑。
“沈悦庸碌之辈尔，陆华宵小之辈也！不足为患，”
这一下当世之内几个诸侯皆被陆瑶贬的一无是处，张角不由好奇道。
“于陛下眼中何人可称英雄？”
陆瑶坐正身子，望着面前张角正色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等之辈可称呼英雄！”
“横渠四句”如若平地惊雷一般，响彻在张角耳畔。
若说之前他对陆瑶都是欣赏的话，那此时此刻张角对陆瑶唯有敬佩一词而已。
张角身体激动不由的开始颤抖起来，他缓缓起身冲着陆瑶躬身一拜，言语颤抖道。
“没想到老朽临死之际能闻此言，算的不白来这世上一遭死而无憾。”
张角成为道士之前乃是一个读书人，试问天下读书人谁谁能看见这四句而不心潮澎湃，便是张角也不例外。
此时此刻，陆瑶已经完全确定，眼前的陆瑶便是寻找已久为万世开太平之人。
“天下鼠辈不少，陛下任重道远，既如此老朽不才，愿为扫荡天下毒瘤而出一分力气。”
张角此言情真意切丝毫没有作假，他虽看等不到看见那歌舞升平的盛世，但是他却能成为盛世之前的垫脚石。
对于张角陆瑶心中也有几分佩服。
一个布衣之身，能统领百万黄巾之众，搅浑八州之地，若是老天在多给他些许的时间，或许他真的能让天地改命星辰易主。
可惜的是人生在世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张角的使命便是灾星乱世，只有让他将大周的水彻底搅浑，陆瑶才有将时间规则推到重塑的。
此刻陆瑶也是起身，对着张角躬身一拜。
张角所为虽给天下带来不少灾难，但是出发点却是为百姓生死而战。
单凭这一点张角受得起陆瑶这一拜。
“大贤良师名不虚传！”
张角此时也是坦然受了陆瑶一拜，二人之间虽未谈及任何的合作。
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之间。
二人重新落座，只是房间内的气氛此时活络了不少。
张角坦然对陆瑶说道。
“如今的黄巾义军老朽已经不能控制，徐州，兖州，幽州，青州这四州之地我已经无力控制，唯有冀州一地老夫尚且还有几分掌控之力，待你掌控并州之际，老朽自会将冀州拱手相让。”
这算的是张角对陆瑶的最后一个考验——征服并州。
如今并州之内，云中，朔方，雁门九郡之三已经落入陆瑶之手。
上郡九郡二郡则是在益州牧沈悦的控制之下。
想要一统并州便是免不了与沈悦正面对抗。
沈悦麾下皆是益州的精兵强将与之对抗可不像是跟并州那些黄巾军对抗一般轻松。
看似是考验但对于陆瑶而言却算不得一件麻烦的事情。
益州之地久居安逸单论战斗力自然不足，而且沈悦的后勤补给必须穿过崇州的剑阁关，补给被限注定沈悦不能坚持太久。
沈悦此番出兵不过两万余人，分散占据三郡之地已经是极限了。
陆瑶麾下士卒虽非精锐之士，但是陆瑶却拥有马超，罗成，秦琼这样一等一的将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所以对付沈悦陆瑶可谓手拿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