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贵妃只看到一个光影，眼前一黑，巨大的痛意传来时，她看到了撞到她额头又跌下来的玉器。
这是一个玉做的茶杯。
碎了。
这块玉原本是楚皇送给了爱女颜素的礼物，颜素找了最好的匠人，将其改成了几样东西。
有她自己的玉镯玉簪，有太子的玉佩，有楚皇的玉杯。
楚皇爱喝茶，女儿送了杯子后，只要在勤政殿，他就没有用过其他杯子。
疼痛让养尊处优了多年的何贵妃恨不得晕过去，可家中侄儿侄女身陷牢狱前途不明，她要是晕过去了，那何家就讨不回公道了。
原本何贵妃还怕皇帝会袒护女儿，心里想着该如何上眼药，此刻一看皇帝连无忧公主送的玉杯都砸了，显然是气狠了。
她心中大安。
“陛下，息怒啊！”楚皇还没出来，何贵妃就开始磕头了。
里面也传出了楚皇的骂声。
接着，脚步声传来了。
何贵妃一边磕头一边喊，“陛下要替臣妾作主啊！”
楚皇和二皇子一前一后出来，二皇子在叫父皇，但楚皇没有理会，何贵妃见了，只当他连二皇子也气上了，心里更是多了分成算。
“贵妃啊，你有什么事？”楚皇脸上的怒火微微收敛，像是不愿意妃子看到他和儿子之间的矛盾一样。
何贵妃心中窃喜，却也不敢太过彰显，他清楚无忧公主与太子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不是一时半刻能动摇的。
“陛下，是这样，今日臣妾的侄子与友人去郊外游玩，归来时街上有东西引得马儿发了疯，我那可怜的侄儿怕马儿发疯伤了百姓，却，却……”
何贵妃边说边抹泪，因为太过投入都忘了额上还流着血，结果吧血也擦到了脸上。
她对此全然不知情，反而小心地窥探楚皇的反应。
楚皇并没有任何反应。
但他斜后方站着的二皇子却微微勾起了唇。
何贵妃等啊等，等啊等，等不到楚皇问她“却”怎么样了，便一副哭得要死去的样子，哽咽着说，“不知道我那侄儿什么地方得罪了咱们尊贵的公主殿下，竟然，竟然将他那一双腿硬生生给打断了啊陛下，那可怜的孩子……”
“真的断了吗？”楚皇问。
何贵妃没听出他语气不对，心里却也有自己的思量。
侄子自小受宠，被惯的有些无法无天，但功夫还是会一些的，身边还跟着人，总不能那么轻易就被一个女子废掉。
再者，哥哥嫂嫂恐怕也有夸大的成分，要是她说的太绝对，可就给人留下把柄了！
微微思虑过后，何贵妃便又哭了起来，“臣妾也没见那孩子，并不知现状，但听说是十分严重的……”
“哦？既然没见到人，那你是怎么知道他被打了的？又是怎么知道整个事件经过的？”楚皇语气突然凌厉了起来。
何贵妃一怔，随后脸色就有些发白，“陛，陛下……”
“后宫规矩是什么？宫妃如何能随意与宫外传信了？还是说何大人的手都伸到后宫来了？”楚皇又问。
何贵妃头脑发晕不敢言。
在她战战兢兢快要倒向一边时，楚皇又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听说你想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