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松最终也没挨狗咬。
就在大黄狗扑倒了沈玉松时,小宝稚嫩的声音响起:“大黄,先别咬。”
大黄狗还真就停住了,可沈玉松更害怕了。
狗嘴就在自己脸上方,狗嘴里的呼吸都扑到了脸上,獠牙森森,还口水嘀嗒……
大黄狗的喉间更是发出了“呜呜……”地威胁声。
沈玉松裤裆一热,吓尿了……
“娘,要不要大黄咬他?”
“算了。让大黄回来吧。”
母子俩的对话清晰地落入众人耳朵里,然后小宝就招呼一声:“大黄,回来吧。”
大黄汪汪两声,这才转身往家跑去。
“啧啧……这狗听话哦!”
“这种狗才能顾家嘛!”
“玉松都吓尿了!哈哈哈……”
众人都笑。
沈清瑜也笑:“大家辛苦,早点帮我把房子修好,回头上梁,我请大家吃卤肉。”
“好嘞!东家您放心!”一声嘹亮的回应响起,还带着夸张的戏腔,是沈长洪。
他之前本来在府城的酒楼做跑堂,得了肺病,被东家打发回来。
最近病养好了,那酒楼却不要他了。
这不,正好赶上沈清瑜家修房子,他就来赚点钱。
他跑堂练出来的嗓子和腔调,让大家都哄笑起来。
沈清瑜也笑,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这小子不过二十来岁,个子不高,但瞧着挺机灵,天生一副笑模样,人也开朗……
是个人才。
肖云启正好看到沈清瑜的神色,忍不住沉了脸:她喜欢这种嘴巴会说的?
这种只会嘴上叭叭的男人有什么好?
果然没眼光。
在沈清瑜的高规格伙食支持下,汉子们谁也不好意思偷懒,纷纷甩开了膀子干活。
不过二十天,两层楼的青砖大瓦房就要上梁了!
看着沈家村独一份的两层楼青砖大瓦房,众人也都是流哈喇子!
这种楼房若是自己的,那日子该多美……
沈清瑜有钱,大气地办了一场大荤菜十足的上梁酒。
真有酒的那种!
还是镇上梨花酒馆的高粱酒!
这家伙,就厉害了!
乡亲们三三俩俩坐着等上菜,一边看着每桌一坛子的高粱酒流口水,一边说好话。
“这两层楼的青砖大瓦房,我们村可真是开了眼界嘞!”
“那是哟!清瑜这挣钱的本事,真是厉害!”
“清瑜,你这里还要人不?”
旧事重提,沈清瑜也笑:“要人的。”
“这两层楼,二楼住人,一楼专门用来发豆芽、做卤菜、做糯米饭。”
“地方宽了,就能发更多的豆芽,做更多的卤菜,也就需要更多的人。”
众人一听,更兴奋了!
“那可太好了!如果要人,考虑考虑我啊!”
“我也有劲!”
“你家那么多田,你忙的过来吗?我来!”
好嘞,上梁酒成了大型竞聘现场。
沈清瑜但笑不语:这种事,她都丢给了里正叔。
里正叔处事公正,当初自己那样作天作地,他也没说太难听的话。
沈清瑜跟人吵架,里正那头劝大家算了,说原身独自带三个孩子的难处,这边私底下又劝沈清瑜好好做人做事。
虽然原身不懂事,但沈清瑜记他的好。
沈玉松家。
过了二十来天食不果腹的日子,一家子面带菜色,神色萎靡,偏还要闻着沈清瑜家经常飘散过来的肉香味!
太折磨人了!
今天更过分,居然还有酒香飘散。
这叫人怎么忍?
沈玉松伸长了脖子看向沈清瑜家的方向,嘴里不受控制地咽口水。
沈清瑜家刚准备起菜,村口骨碌碌来了三辆马车。
一辆大气奢华的,两辆相对普通的。
众人好奇,都升长了脖子看。
就见中间马车上利落地下来一个褐色锦袍的男子。
立刻就有人惊呼起来:“这不是齐老爷吗?”
“什么齐老爷?”
“什么齐老爷?咱们衡水镇的首富齐老爷!”
“真的?他来这里干什么?”
“莫不是找沈玉松他们一家?”
村里眼下跟齐老爷打交道的,好像也就只有沈玉松一家了。
众人都好奇起来。
“齐老爷!齐老爷!”嘶吼声连着脚步声狂奔而来,经过沈清瑜家门口,冲到了齐瀚面前,噗通就跪下了。
是沈玉松。
“老爷,您是不是发现我是无辜的了?”
“你是来叫我回去的吗?”
“老爷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事!请老爷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沈玉松说着就要磕头。
可后面马车上却跳下了两个健仆,一左一右就把沈玉松给架开了。
“沈玉松,不想挨揍就滚远点,你多大斤两自己没数?”
“就是,老爷能为了你来沈家村?”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齐瀚喝住了两个健仆:“满嘴胡说什么呢?贵人在这儿呢!把人拽开。”
沈玉松傻眼:不是为自己来的?
那他来干什么?
难道是……
沈玉松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清瑜家的方向。
此时沈清瑜家也炸锅了。
沈清瑜叫停了上菜,走到院子门口,看向那边。
只见齐瀚走到奢华马车边,亲手打起了帘子。
车上先是下来一个白胖男子,随后下来了一对衣着锦绣的中年男女。
“这是钱老爷一家子!”沈长洪惊呼起来。
他在府城酒楼当跑堂,对府城首富自然认识。
“钱老爷是谁?”
“没听说过呀!”
“还能比齐老爷有钱?”
“就是,还能越过齐老爷去?齐老爷可是我们衡水镇最有钱的人!”
沈长洪嗤笑一声:“齐老爷?你没见齐老爷给他打帘子么?”
对哦!齐老爷还给他们一家打帘子呢!
“那你给我们说说,这钱老爷是谁?”有村民问沈长洪。
沈长洪此时却不说话了,只拿眼睛看沈清瑜。
沈清瑜也正好在观察他,见他看过来,抿嘴一笑,挪开了视线。
沈长洪就开始打马虎眼:“若真是来吃上梁酒的,一会儿你们自然就知道。”
“这贵人的身份,我可不能乱说。我也怕得罪人的,大家海涵则个!”
说着沈长洪还来了个戏台子上的罗圈揖。
众人见状一笑,也就不勉强他了,只专注看那边。
只见最后一辆马车上,下来了两个婆子,和之前的健仆一起,开始往下搬东西。
“一盒……”
“两盒……”
“第三包……”
竟然拿下来大十来个锦盒!
然后就在那钱老爷的领头下,一行人往沈清瑜家浩浩荡荡走过来。
“清瑜,你这新房子上梁,居然不叫我们来吃杯酒?!”钱老爷嗔怪的话边走边说,脸上已经笑成了弥勒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