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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的断腿换上了最好的断续膏,萧院正亲自治疗,连身上的淤青都是郑太医亲自上药祛瘀,一点儿用不上满宝。

这几日,他的吃穿用度也都是极好的,本来好不容易才减下来的五十斤,才短短的四五天,蹭的一下又往上涨了四五斤。

可能是因为一下涨得太多,全都给长肚子上和脸上了。

连素来对这种事不太在意的恭王妃都忍不住委婉的劝诫了几句,不想让恭王再多吃肉了。

但恭王不乐意,他节食那么久了,好容易不再限制饮食,怎么可能忍得住?

结果今天他正端着一碗肉羹在慢慢的品尝时,古忠提了圣旨来宣告。

他腿断了,跪是不可能跪的,但便是坐在床上听,恭王也震惊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他第一反应就是:“本王不信!这是父皇的旨意?”

古忠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是”。

昨天皇帝从皇后宫中出来时心情就不好,晚上还偷偷的喝酒了,几乎一晚上没睡,早上上朝时却没发脾气……

古忠不知道帝后说了什么,却知道与今日的旨意有很大的关系,他将圣旨拿上前交给一脸懵的恭王,照例安慰了一句,“殿下莫忧心,陛下还是很疼您的。”

恭王抖着手将圣旨打开,果然,上面有他爹的玉玺。

可是,怎么可能?

他被打了,还摔断了腿,结果倒成了他的错处,他被夺了一县封地不说,还要降为郡王?

恭王眼睛通红的看着上面的理由,理由是对储君不敬,对储君口出恶言,心中不敬服,心生歹毒之意……

“这不是真的,父皇怎么突然……”

怎么就突然这么对他了?

恭王一把抓住古忠,问道:“前殿发生了什么事、”

古忠恭敬的将他的手拿开,弯腰恭敬的道:“殿下,前殿什么都没发生,陛下还在和诸位大人商量事情,奴才先回去伺候着了。”

说罢弯腰退下。

来给恭王看诊的萧院正也趁机先溜了,果然,他才走出没多远就听到了屋里东西杂碎的声音。

萧院正没忍住看了古忠一眼,正巧古忠也正扭头看过来,双方一对视,古忠便笑了笑道:“萧院正要回太医署?”

萧院正应了一声是,古忠便低声提醒道:“周太医那边应该要准备请罪折子了。”

萧院正便知道周满还是没逃过,于是回去和周满说。

这几天风平浪静,满宝还跑去和明达她们玩了,见那一跪后皇帝不再找他们麻烦,就自以为事情已经过去。

没想到事情会急转而下,最后她还是没能逃掉被罚的命运。

满宝知道后,抬头和白善道:“果然,犯错了就应该乖乖受罚,一切逃避手段都是不应该有的。”

白善就瞥了她一眼后道:“今日之罚可是比我们一开始预想的轻多了。”所以怎么会没有用?

到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别说皇帝现在没空理他们这几个无关紧要的小臣子,就是有空理,经过这四五天的缓和,怒气也下去了不少。

这时候给出的处罚和当时雷霆之怒下的罚自然是不一样的。

就连朝堂上按照规矩来办的大臣们对周满可能在这件事上的失误都不关心了,只是在她上请罪折子后意思意思的训斥了她一顿,给她在吏部的官员考核上记了一笔后就完了。

既没有降职,也没有罚俸。

满宝悄悄的将折子交上去,再拿到了吏部的一封警告文书,这事儿就悄无声息的过了,剩下的就与她无关了。

大臣们也没空盯着她,大家都觉得皇帝很奇怪,都悄咪咪的盯着他呢。

要知道,去年恭王被抓回京城时,他有参与谋害太子的嫌疑,还查到了些证据呢,就这,皇帝也只是训斥,禁足和收了他一个县的封地而已,都没舍得降爵。

结果这次竟然降爵了?

他们觉得皇帝很奇怪,怪得他们有些心惊胆战。

再一打听,最近皇帝都住在太极殿前面的书房里,没有回正殿。

于是,大臣们安静如鸡,最近连上朝说话的声音都轻了许多,就是不想惹皇帝生气。

满宝从明达那里知道,皇帝和皇后似乎吵架了,也不知道吵了什么,反正恭王被罚得挺狠,已经从祠堂里出来好几天的太子又被弄回去跪了半天,同时也被下旨训斥了一顿。

不过这次太子心中一点儿怨气也没有,平静的领了申饬,然后就看着礼部和工部的官员去洛州将恭王府违制的东西拆掉或运回来,以及户部去收回恭王被收回的那一个县,至此,恭王只剩下洛州一个郭县的封地了。

太子也平静了两天,见他爹还是住在书房里没回正殿,便皱眉,烦躁的和太子妃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要是心里不痛快大可以不罚,这样不理母后算怎么回事?”

太子妃只能劝慰道:“让父皇冷静冷静也好,母后都没急,你急什么?”

太子气得从鼻子那里喷出一口气,起身道:“我去看看母后。”

明达就要平静许多,似乎现在冷战的不是她父母一样,她对满宝道:“母后说我们的想法是好的,但我们用错了劲儿。”

满宝一头的问号。

明达道:“我们想着在三哥面前说太子哥哥关心他这件事是错的,至少不算对。母后说,太子哥哥和三哥之间最主要的心结不是三哥对于太子哥哥的心结,而是太子哥哥对三哥的心结。这件事,除非三哥亲自来做,不然是好不了的,再好,那也是表面光,两个哥哥可能为了将来,或是为了在他们面前好看假装的。”

满宝:“……那天娘娘怎么没和陛下说?”

明达笑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我们了。”

她道:“母后不愿坏了我们这一番好意,而且,你们的确是无辜的,我当时不邀你去白云观,或者不让你去给三哥看伤就好了。”

满宝很不好意思,就小声道:“我也有错,我当时有好药,却特特给恭王用了白云观里的药酒。”

这也是她和白善一直忐忑害怕的原因,这种事一查就能查到,一旦查到就是心思叵测,这同样也是她受罚的主要原因之一。

明达自然知道,她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母后也知道,一定是三哥说了很不好听的话你才这样的,那两个内侍都招了。”

她顿了顿后道:“我把他们两个送去给三姐了,三姐为人刚正,三哥脾气再大,也不敢去和三姐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