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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七铭手中动作没停,缺失的最后一片冰蓝色的花瓣被沾上,一朵栩栩如生的冰川玫瑰就在他手中完成。

它和以前沐浴在海风和阳光下的玫瑰一样美丽。

“老师,很多时候不是努力了、尽全力了就有结果。”

“比如p18,前辈们失败了那么多年也没有成功;比如脑研究,过去这么些年还是进展微浅。”

“我知道您舍不得我,但是如果我的死能让这个世界存在,能让我在意的人活下去,我义无反顾。”

窗外的雨还在下,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或许就像是他的生命以及自然世界未来的危机,将会是一场无法预知的梦魇。

“七铭,我说了那只是一个荒诞的梦境!我不会也不可能让你用这种理由放弃治疗!”

纵使陆七铭说了这么多,老人还是坚持己见。在他的生命面前,没有任何人能够轻易放弃!

他不会。

也不准!

“老师,您应该知道,我身体机能指标的下降,其实不止包括躯干四肢,大脑指标也在下降。”

“即使副体更换成功,大脑依然衰弱。那样,也只不过多活十天半个月而已。”

“又何必呢?”

科林说不出话了。

他知道,陆七铭说的是事实。

只是,这样自欺欺人的行为他也要彻底揭开吗?

老人苦笑着,“七铭,你太残忍了。”

残忍到剥夺所有人不顾一切去抢救他的希望。

陆七铭疲倦的闭了闭眼,眼前视线有些模糊。

他侧身,翻出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眼镜戴上,“老师,既然要死,那何必再做那些无谓的挣扎?”

“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总比在手术室里耗死来得好。”

“况且,如果未来是真的.......”

“我没有死,我还要眼睁睁看着你们死,那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相反,我的死亡若真是唯一能挽救世界的契机,能保下你们,那我的死就是有价值的。”

“就像这玫瑰一样.......”

“虽然死了,但它永远活着,成为人们记忆中的永生花。”

陆七铭如捧珍宝似的将永生玫瑰放在盒子里,又开始下一朵的制作。

他要赶在还能思考还能动的时候,将这最后一份礼物完成。

科林实在无法接受即将失去的事实,他腾的一下站起转身,目光坚定而绝然,“七铭,我去找苍月,她肯定有办法救你!”

就算一命换一命,他也要救陆七铭!

“老师,苍苍也救不了我了。”

“我的生命,注定在不久的未来消亡。”

气氛压抑的病房里,大雨落下的声音格外响。老人的泪水终究滑落脸庞,抽泣藏匿在雨声里,不被身后人知晓。

他,在这一瞬间终于感受到无能为力的滋味。

即使再怎么做,也无法更改他的决定吗?

科林整个人被偌大的悲痛笼罩,他的背佝偻着,声音带上了祈求,

“七铭,你再想想吧。”

他想,他还是不愿意放弃;也希望,他也不要放弃。

老人出门后,陆七铭强撑着身体下床,一路从床旁墙壁扶着走到门边,反锁。

老师,原谅我的离经叛道。

相比让你们亲眼看着我死去,因为我的死痛不欲生,不如我自己走得远远的……

没有亲眼看到的事实,总会留下一丝幻想。

也不会那么难过。

陆七铭换回自己的衣服,开始慢慢将装有风干玫瑰的盒子放进背包。

“你在做什么?”

女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男人笑了,他回头,“苍苍,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

直升机渐渐远去,祈翩站在空中,静静看着它的影子越来越小。

他低声呢喃着,声音好似要消失在风里,“还能有多久呢?”

“陆七铭,你最好能活下去。”

一只乌鸦停在他肩膀,莫罗歌急切的声音响起,“祈翩,你跑哪去了?”

“傅轮的定位出来了!赶紧过来!”

祈翩黑袍下的手缓缓捏紧,今天是第二十一天,傅轮怎么醒了?

主,你果真察觉到了。

他手心黑色恶力涌现,猛然被他拍向自己心口右侧两厘米处。

祈翩苍白的下巴留下一丝鲜血。

随后,他转身消失。

念今安蹲坐在宫殿门口,无聊的数着宫殿外的树等待苍月归来,“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难不成又被祈翩那家伙忽悠走了?”

想到这个可能,他赶忙跳起跑出门外,“不行,我得去看看!那家伙不怀好心,万一伤害姐姐怎么办?”

...........

陆七铭两人一路乘坐直升机来到烟云省时,已经是下午。

陆七铭以高昂的费用买了一辆车,带着苍月一路朝南。

“你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