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上,被关了三个月的洛绮苡终于可以踏出常平宫了。
原因不过是春日宴需要帝后出面,宴飨群臣。
即便帝后不和,也需要做个面子功夫。
这日,洛绮苡盛装出席,聿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亲自走下龙椅,牵着洛绮苡。
洛绮苡一袭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云髻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面无表情。
使了几分力气想要挣开对方的桎梏却无果,便任由那人拉着她往前走了。
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得人心里发毛,生怕这人惹怒陛下,他们也跟着遭殃。
确实,很快他们中的某些人就遭了殃。
“来人,将李青峰、赵志勇拿下!”森严的声音泛着冷意。
眨眼间一群禁卫军便将宴会层层围住,强押着那两人跪下。
“陛下,微臣惶恐,不知犯了何错?”
李青峰到底是年过半百,见过不少风风雨雨,三言两语便想着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于赵志勇不过二十又五,苍白着脸,就差把心里有鬼写脸上了。
宴席上其他人也惊了一跳,连连跪地,“望陛下明鉴!”
看戏也该收尾了,洛绮苡也不装了,转头对身边的男人说:“靡哥哥,该让他们死个明白了。”
聿靡僵硬了许多日子的脸终于雨雪初霁,满眼柔情看着眼前的女子。
微微颔首道:“皇后言之有理。”
宽大的手略略一挥,跟在后边的小福子十分上道,从袖中拿出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尉侯大将军李青峰、都尉赵志勇通敌卖国,伙同罪民聿景等人勾结胡人,理当株连九族,陛下仁厚,赐二人斩立决,其家眷为奴为婢,后人永不可为官!
钦此!”
“陛下饶命!罪臣知错!”
李青峰、赵志勇哭着喊着被拖了下去,胆子稍小点的赵志勇直接吓尿了裤子,整个宴会弥漫着一股骚味。
见证一系列事件发展的臣子臣妇们满头冷汗,腿更是抖得不成样子。
有的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内政和外交都分不清,荒唐啊!
国将不国,何以为家?
卖国求荣,求不求得到,是一说,即便求来了,他有脸去享受吗?
还好,他们那微薄的脸皮不允许自己去干那么恶心人的事,否则,今日脑袋落地的怕就多了个自己了。
春日宴自然也因为这个插曲不了了之,帝后二人留下句“自便”便离场了。
回到常平宫,聿靡把人抵在门上,抱着不撒手,哼哼唧唧地诉着苦。
“苡苡啊,我好久没回家了,好想你,这几个月都快想疯了。”
说着用下巴蹭着对方的锁骨,灼热的呼吸撒在上面。
“我看你玩得挺开心的,佳酒畅饮,美人在怀,哪闻旧人哭?”
“苡苡哭了?”
看着男人一脸紧张的模样,洛绮苡有些好笑。
“哭什么哭?做戏罢了。”
刚一说罢,便被人猛地抱住,整个人镶入男人的胸怀。
“我错了,我不该用这样的法子的。”
“靡哥哥,你有你的责任和义务,为君者当护国护民,清除蛀虫没有错,必要时做戏也没错,况且你从未瞒我丝毫,答应你一同设局的也是我,我不后悔,你也别自责。”
洛绮苡推开男人的怀抱,极为郑重的双手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说道。
“我都明白,可是你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位的。”
“好了,我知道你眼里心里都只有我。”
女人纤细白嫩的玉臂攀上男人脖子柔声安慰道。
漫天星辰刻在她双眸里,聿靡这一刻心脏莫名漏了一拍。
伴随而来的是,猛烈的心脏收缩,痛得他脸色一变。
“靡哥哥,你怎么了?”
洛绮苡连忙放下搭在他肩上的胳膊,紧张地询问着。
男人胸口处的布料被揉得略显褶皱,许久,脸色才恢复正常。
“没事,可能是最近想苡苡想得紧,想得心都疼了。”
“你就贫嘴吧!”洛绮苡哭笑不得道,“不过你还是先找太医看看,身体最重要。”
“好,陪完夫人就传太医。”
男人伸手理了理女子脸边的碎发,手指轻轻摩挲着女子的鬓角,嗓音柔得溺人,惹得女子斥了声“贫嘴”。
后来,水到渠成,久未亲近的小夫妻白日里干着披星戴月的雅事。
狼性大发的帝王总是没等女人歇好就又继续折腾。
难怪说龙性本淫,没说错。
次日女子是在男人怀里醒来的,是被男人灼热的视线烫醒的。
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宽阔的胸膛,再往上是滚动的喉结。
“小懒虫醒了!”
男人好整以暇看着怀里娇小的人儿。
洛绮苡推了推男人,迷迷糊糊道:“我才不懒呢!分明是你昨夜太……”
“太怎么了?”
男人又凑近几分,鼻尖对着女子的鼻梁,让人莫名红了脸。
“你不知羞!”
“知羞的男人没媳妇儿抱,我不知。”
聿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模样,惹得洛绮苡直晃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得了便宜还卖乖,早朝都迟到了。”
“无妨,昨夜叫小福子通知百官今日早朝推迟一个时辰,不迟,再睡会儿,为夫许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说着伸出长臂把女人捞进怀里,结实的手臂搭在女子腰间,顺带着将脑袋埋进女子颈窝。
洛绮苡也知晓这段日子男人也不好过,便顺着他继续睡觉,不做动作。
一连多日,帝后夫妻宛如连体婴般不分彼此,当然,除了上朝之类不得不分开的事务。
前段日子传得风风火火的传闻不攻自破,谁失了恩宠,皇后娘娘都不可能失的。
至于选秀进宫的那些女子,聿靡让宫人登记好后,根据个人意愿决定去处。
想归家的便放她回家,想留宫的便将人安置到闲置的几个宫殿里干活。
毕竟他本就没打算选什么秀,有他的小姑娘,世上便再无其他女子。
那些人作为家族的棋子,命运无法自决怨不得她们,但聿靡不是救世主,他只能保留她们的完璧之身,尽量不影响其嫁娶事宜。
况且,谁又晓得她们身为家族安插在皇宫的眼线,是否有一日会背刺他?
朝臣们往宫里塞人的计划又一次落空了。
不过,本来他们也只是工具人罢了,他们的所作所为说到底只是聿靡计划中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