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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微臣对于此次事件深表痛心,但是案情还未确凿,不能证实就是裴大人与人里外勾结,还请圣上给裴大人一个解释的机会。”

说罢,沈昭提醒还处在自责懊悔中的裴元义。

“裴大人,在圣上面前你大可将事情经过讲出来。”

裴元义一张脸煞白,他痛苦地抱着头,“我没有与人勾结,没有要害任何一人,那些匠人都因为我的疏忽丧命,他们都是因为我丢了命啊,我该死……我该死……”

说着抬起手臂,狠狠掌掴起来自个儿。

左侍郎依旧红着眼,看着裴元义自个掌掴自个儿。

厉声道:“裴大人你还要演吗?你知不知道那些匠人都是家中顶梁柱,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己私欲害了多少家庭,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你还不从实招来,将那些贼人供出来,你可知他们有些人已经潜藏进了京都城,你可知又有多少平民百姓会被他们残忍杀害!”

左侍郎目赤欲裂地看着裴元义。

他恨不能一剑刺死这个畜生,枉他一直将裴元义当做父母官的榜样。

枉费匠人们对他的厚待和崇敬。

沈昭看着陷入疯魔之中的裴元义,这样不行。

只有她能听见李玉婉的心声,知道裴元义是冤枉的。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裴大人!”

沈昭声音拔高了几分“你可知若是你现在还从自责中走不出来,真被定性成乱臣贼子,到时死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你裴家九族!”

此次事件,足以让圣上株连裴氏九族。

“楚将军这是包庇裴元义吗?人是他招来的,祸是从那些人而起,这案情还不够明朗吗?难道给那些枉死之人一个交代,就这般难吗!”

左侍郎看着楚将军对裴元义的再三维护,恨透了这些官官相护之人。

若是今日不能替无辜惨死的匠人们讨回一个公道,这个侍郎他不当也罢。

沈昭听着左侍郎的心声,语气缓和道:“左侍郎,本将知你爱民心切,想要为那些匠人们讨回公道,但是若是冤枉了无辜之人,左侍郎到时也会痛心和懊悔,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有时真相往往隐藏在表面之下。”

左侍郎认定了就是裴元义与人勾结,害了南楚匠人。

半分听不进沈昭的劝解。

对着圣上猛叩首。

“砰、砰……”

仅仅片刻便磕破了额头,他坚决道:“还请圣上收监裴元义,逼问出那些贼人的下落,为匠人们报仇雪恨,给南楚百姓们一个交代。

下官愿拼上这条命,以求一个公道。”

圣上早已怒意滔天,若不是楚慕开口求情,裴元义这会早就被收监天牢,大刑伺候了。

他也想知道,他这个帝王有何对不起他裴元义的。

“来人呐,将逆臣裴元义给朕拉下去大刑伺候,直至逼问出反贼下落!裴氏族人一律收监候审。”

沈昭闻言,无奈狠狠踢了一脚裴元义。“裴大人,本将知你心有懊悔,一心求死,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之人枉死吗!想想你年迈的爹娘,尚在襁褓之中的孙儿和结发数十载的发妻和刚刚迈入正途将有大好前途的孩儿。

你也要他们因着你的懊悔共同赴死吗!”

裴元义猛地抬首,眼泪决堤。

他该死,但他裴氏族人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过错,全部丧命。

“圣上,罪臣交代,罪臣什么都交代,还请圣上只惩罚罪臣一人,饶过罪臣的族人。”

裴元义这才从悲痛之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众大臣齐齐盯着裴元义。

他们也想知道,一向廉洁清明受百姓爱戴被百姓视为父母官的裴元义,到底有没有反叛。

李玉婉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昭。

嗯……好像他也没有那么讨厌了,但是和谢屿衡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家人们谁懂啊,第一次在任务世界之中,看到一个梦中情男,谢屿衡的长相真的是长到了人家的心巴上。

年下小狼狗,姐姐的最爱。

嘶哈嘶哈。

沈昭怪异地看了一眼李玉婉,又同情地看了一眼谢屿衡。

谢屿衡一直盯着他的楚兄,当看到楚兄看向他时,立马露出一副坚定的眼神,楚兄你大可放心,兄弟我永远在你背后顶着!

沈昭默默地收回视线,其实大可不必!

沈昭视线移回到裴元义的身上。

裴元义从悲痛之中缓过神来。

颤抖着继续说道:“近段时日雨水充沛,加之这两日的雨水急降,河水上涨部分河堤被冲毁,罪臣本欲上奏朝堂请求拨款。

那日罪臣奏折都写好了,可恰巧碰上楚将军和谢小将军带病上朝,从楚将军和谢小将军口中,罪臣才知京中营的将士们过得如此凄惨。

连遮风避雨的居所都没有,连一件御寒的衣物都没有,罪臣默默将奏折收了起来。

想要观望户部可还能在拿出银钱,河堤被冲毁迫在眉睫,但马上要入冬,将士们的居所和棉衣也同样重要。”

说到这儿,裴元义已经声泪俱下。

“罪臣想着能否从民间让富贾豪绅捐赠一笔银钱修建河堤,罪臣在被冲毁的河堤旁看着护城河,偶遇一南方来的富商,他愿捐钱捐物帮朝堂抢修河堤。”

左侍郎立马反驳道:“裴大人坐到工部侍郎的位置,想必不是一个蠢货吧,任何人的话都敢相信,你就不怕别人有所图谋,这般拙劣的借口,骗三岁小儿都骗不过,还想要骗满朝文武和圣上!”

裴元义悔恨地低垂着脑袋。

他所言句句属实,绝没有半句掺假。

沈昭看着无助的裴元义,心里发闷。

那日若非她带病上朝,也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可若他不带病上朝,逼户部一把,京中营的将士们又该如何度过寒冬。

今日裴元义落到如此地步,与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她不能看着裴元义和裴家数百条人命枉死。

更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裴大人,你还有何话可说?当真是你与人勾结,暗害朝堂吗!裴大人事无巨细莫要遗漏统统说出来,若真的是你,以往那些爱戴你的百姓有多崇敬你,现在就有多恨你,死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源。

裴大人要死后也要背负万世骂名吗!”

裴元义最在乎的就是百姓。

裴元义缓缓抬起脑袋,自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