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舟心中终于得意起来,继续说道:“说起来,当年内门大考时,季仙尊为你承受的那根毒针,本就是南阳磊为了杀你灭口而安排的。结果却让你师尊白白替你担了这一遭。”
“对父母,你残忍杀害。对师长,你利用勾引。对门派,你曾入魔,以剑相向。你所行所为,有哪一条不是天怒人怨!”
路行舟义正言辞地说完。
十分期待楚长云无言辩解,被所有人指责的样子。
楚长云却依旧昂首挺胸,无一丝屈从和妥协。
说道:“你的影像是妖族少主莫澜羽给你的吧,那我也能说你勾结妖族,欲图不轨。”
“而且,芷坞境中事也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于那些和我有血脉相承的人,你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有的人生而为人,就配做人吗?你自己都说了他们与南阳磊勾结,本就是大恶之人,现在你想替他们讨什么公道?”
话语一落,众人看向路行舟的眼神也不对了。
纷纷问道:“你真的勾结妖族?那东西你到底从何而来?”
路行舟本就虚心此事,只是咬牙说道:“就是我意外得来的,我没有勾结妖族!”
季清哼笑一声:“诸位,我和长云从妖族出来时,确实丢了一物,收魂囊,里面装得是南阳磊的灵魂。”
“既然是掉落在了妖族,又怎么会被你捡到。想来只能是莫澜羽提取了这段南阳磊的记忆交于你。”
“你自己的行为都无法解释清楚,还在这里公然诋毁我的夫君,可是想去思过崖待上一段时间试试?”
路行舟听着季清一字一句揭穿自己,眼神霎时就红了,摇着脑袋,眼神期期艾艾地看向季清。
说道:“你为何要如此包庇于他,他的恶行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执迷不悟!”
季清眼神一厉,说道:“执迷不悟的是你!你受妖族的蛊惑,破坏我的婚礼,指摘我的夫君,别以为自己就能全身而退。”
而后立马对着大家说道:“诸位,芷坞境一事,内因复杂,恕我们无法把详情一一解释。只看结果,芷坞境与南阳鸿谷蓄意勾结,全族尽灭也只能说是天罚,至于我夫君心性如何,更无可指责。若是他心性残暴,怎会入魔之后不杀一人,不伤一人。连那南阳磊不是还被留着魂魄,如今还能出来颠倒是非,被居心叵测的人拿出来利用。”
“另外,当年毒针一事,完全是个意外,师长保护徒弟,天经地义。包括如今我们二人相恋,也是我先挑的头,若说不尊师重道,也是我的错。”
季清解释完,也不顾众人纷杂的表情。拉着楚长云越过路行舟,直接走到对面的姻缘树下,把两人的信物封存。
对着月老起誓:从今日起,我季清与楚长云,结为夫妻,生生世世,相爱相随,不离不弃。
楚长云跟着做完这些,眼睛就一直盯着季清。目光比之星河还要璀璨,眼里的柔情都装不下了。
从清清为自己辩解的每一个字开始,楚长云就想不顾众人,和她二人世界去。
当清清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被爱的那个人时时刻刻感到幸福。
楚长云以为自己已经爱她到无可自拔了,却总能发现这爱还在加深,深入骨髓。
周围的人本身被请来赴宴,也是和两人关系比较好的,自然心中也比较偏向于两人的说法。
只是楚长云五岁就灭了全族的事情,实在骇人听闻,且手段恶毒。
戴长老无奈,也只能先安抚众人,眼睛瞥了中间楚长云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心中感叹:这小子,一天天真不省心。不行,此事还需问清楚些,可不能被他二人糊弄过去。
而季清却在和楚长云咬耳朵说道:“在场的还都算好说话,若此事传扬出去,不知又会掀起什么风浪。晚上我们连夜开溜吧。去个无人打扰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楚长云无有不应,说道:“都听清清的。”
季清瞧着他那粘腻得恨不得现在就吃了自己的目光,伸手在他腰腹捏了一下,提醒道:“别这么看我了。”
楚长云似委屈的低下头,心中其实想着晚上去那里能节省出行的时间,毕竟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他可不想就赶一个晚上的路,什么也做不了。
季清看着他低眉垂眼,一副狗狗委屈,狗狗不说的模样。
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在他耳旁轻声低哄。
路行舟看着两人还如此腻歪,分毫不受此事影响。在场的人也是,很快就被戴长老安抚下来,该吃吃该喝喝。
好像前一刻那些瞩目的时刻。都是自己的错觉。
路行舟神情挫败绝望,感觉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无人在意,无人关心。
不,也不能说无人关心,季清特意嘱咐了人把他关押去了思过崖,罚了一百年不许出来。
季清看着宾客尽散,却感觉还有一丝目光游移在二人身上。
手指掐诀,现!
一只伪装成普通蝴蝶的妖蝶被抓到了季清的眼前。
楚长云眼神一暗,说道:“是莫澜羽。”
季清看着这只颤抖的妖蝶,说道:“莫澜羽,你听好,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再捣鬼,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季清挥手把妖蝶送出千里之外。随即在心脉出,捏断了那一丝曾经残留着主宠关系的契约。
妖族的莫澜羽心中一痛,那微弱的连接就消失殆尽了。
莫澜羽大喊道:“不要!不要!”
手攥着自己的心间,眼神凄厉,似有泪水在眼中打转,心想:季清,你真的是要断得干干净净,连最后一丝念想都不留给我。
“噗”的一声,莫澜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另外一边,季清和楚长云已经收拾好行李,给戴长老留了一张字条,就离开清光派了。
路上,楚长云问道:“清清,若是莫澜羽还来纠缠,我可以下死手吗?”
季清摸了摸楚长云的发顶,说道:“他不会来打扰我们了,你知道为何我今日才斩断那最后一丝主宠契约的连接吗?”
楚长云摇了摇头,季清说道:“回到清光派,我就开始通过这丝连接施法,让他能忘记我,就在明天,他再也不会记得我是谁了。”
楚长云眼睛颤了颤,突然有些担心:“清清,你以后不会对我施这个法术吧。”
季清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说道:“当然不会,你在想什么。我怕你不记得我们的回忆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让你忘了。”
楚长云忍不住任性说道:“万一那天清清厌倦我了呢?”
季清抱住楚长云,贴着他的耳畔说道:“你不是都想起来了吗?这么多世过去了,我什么时候厌倦你了?”
楚长云眼神震惊,随即笑道:“真的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啊。”
两人手牵着手,一同远去,季清的头上的发簪在黑夜里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保护着炼制者心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