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躲避家里催婚,武初一常在外面住。
某天,她本来是想去叶岑溪那,路过一家商店,想去买些零食的时候,竟然遇到陈斯。
陈斯看到她,客气上前道:“武初一,你来买东西吗?”
“嗯,我来买零食。”武初一走到他面前。
她看了看他,摸了摸下巴说:“我总感觉,你好像憔悴不少。”
陈斯愣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苦笑道:“还不是家里,总催我结婚。我工作本来就忙,闲下来就要去见各家的姑娘,真的是很磨人精力。”
他问武初一:“我听我父母说,你最近因为和李家那儿子相亲,被李家针对了?”
提起这个,武初一也很无奈,“事情都解决了,但一点儿都没打消我父母催婚的心思。连我在乡下的几个爷爷奶奶,也总是轮番催婚,确实有些扛不住。”
“上次我父母还跟我提你,他们一直觉得你挺不错,还为着上次咱俩相亲失败的事,好多次叹气。”陈斯笑道。
武初一叹气,她父母又何尝不是呢?
相了那么多次,她父母最满意的就是陈斯。
可惜,两人有缘无分。
她道:“咱俩也只适合当朋友。”
陈斯看了武初一半晌,突然道:“既然是朋友,那就要互相帮忙,对不对?”
“嗯?”武初一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们可以假装在一起,就不用再被长辈催婚。”陈斯笑着提议道,“这不就是互相帮忙?”
武初一眼眸一亮。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如果和陈斯假装谈恋爱,那父母暂时就不会催她,她也可以在这段时间,专心去关注穆绍那边的动静。
“确实是个好办法。”武初一道,“不过,要是被咱俩父母知道了,估计咱俩都少不了一顿打。”
“我倒宁愿他们把我打一顿,也不想相亲。”陈斯叹气。
“怎么,你相亲那么多次,就没有遇到一个心仪的姑娘?”武初一挺好奇地问。
陈斯笑说:“你不也是?”
“我是因为心里有人,所以一直抗拒相亲。”武初一耸肩,“你心里也有人?”
“我纯粹是不想结婚。”陈斯道,“看着我父母,我觉得结婚后的琐碎,比工作上的事情,还要让我千头万绪。反正我目前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也没法负起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何苦去耽误人家姑娘呢。”
武初一对他竖起大拇指,“想法甚好,那我们就互相帮忙?”
陈斯向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达成共识,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分开。
武初一开车找到叶岑溪。
她站在窗边,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江景,心情格外放松。
“你俩真是会享福。”武初一叹息道,“这个房子简直太好了。”
叶岑溪摆弄着手机,“你又不是没钱,喜欢就自己买一套。”
“说得轻巧。”武初一哼道,“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暂时赚不到钱,花钱可不能大手大脚的。”
她好奇地往叶岑溪那边看,“从我来这里到现在,你一直在摆弄手机,手机里有什么,那么好看。”
叶岑溪对她摆手,“你过来。”
武初一就坐在她旁边,偏着头看向她手机屏幕。
里面是楚媛给叶岑溪,做心理辅导的画面。
前几天,武初一帮着叶岑溪,安装了监听设备。
手机上所播放的视频,不管是音质,还是画质,都很不错。
叶岑溪将一只耳机递给她,武初一接过来听着。
很快就传来楚媛和叶岑溪的对话。
楚媛道:“秦太太,我知道你为福宝的事情忧心,只不过福宝确实不是秦家的后代,赵一如女士不肯接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福宝就应该被送走?”叶岑溪这时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明显有些不正常。
楚媛很平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正视事实。既然做好了绝不会把福宝送走的打算,那您就不要太在意外界的想法,外面的流言蜚语,实在很难听。”
视频里,楚媛在叹气,甚至哀伤。
叶岑溪脸色已经不好了,“我知道,但是我会保护我的孩子。”
“当母亲,不希望孩子受到任何伤害,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您怎么知道,福宝就没有受到影响。”
视频播放到这儿,叶岑溪按下暂停键。
她转头问武初一:“你有没有觉得,很不对劲。”
武初一点头,“确实很不对劲,心理医生对病人,进行心理辅导的目的,应该是让病人放松心情。可楚媛,分明句句往你烦恼的事情上引,就好像故意给你找不痛快似的。”
叶岑溪脸色凝重。
其实,她觉得自己的病,已经好了大半。
可每次结束跟楚媛的对话后,她就觉得仿佛在恶化。
幸亏秦少野和孩子们,常常陪着她。
还有武初一,经常背着秦少野,跟她带辣条。
她总是心情放松不少。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楚媛绝对心怀不轨。
可叶岑溪猜不到她心怀不轨的目的。
如果非要说出一个原因,可能又是秦少野惹来的烂桃花。
武初一道:“你还是尽快把这事跟你男人提一提,真怕那楚媛突然会做出疯狂的事。”
“嗯,我知道了。”
叶岑溪应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第二天下午,楚媛像往常一样,做心理辅导。
只不过,这次她带来一只金色的怀表。
楚媛说,心理治疗可以开始下一个阶段,就是催眠疗法。
叶岑溪不太懂这些,但直觉上,她觉得很危险。
楚媛仿佛看出叶岑溪的紧张,安抚道:“秦太太,您不用担心,等这次心理治疗结束,您的病,就会彻底好。”
“那多谢医生了。”叶岑溪颔首。
“不用客气。”楚媛笑了笑,“话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秦先生好像没在家。”
“他带着孩子们去了游乐园。”叶岑溪回答。
“环境安静些,也挺好。”
叶岑溪看着她手里攥着的金怀表,不免想到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五年前,她和秦少野有一次在海边,石绾被沈照催眠,千里迢迢来杀她。
至今想起来,她仍心有余悸。
一个优秀的催眠大师,可以帮助很多病人,可一旦起了歪心思,那就是杀人于无形。
她浑身紧绷,揉了揉眉心,“抱歉,我觉得我今天可能没法做催眠治疗。”
“能说一下原因吗?”楚媛笑容淡了几分。
“听说催眠疗法,是在心情放松的时候,才可以用。可是我现在,心情很紧绷,催眠疗法,大概不会有效果吧。”
“秦太太,真是抱歉,我的治疗方案,如果是非必要的前提下,不建议改计划,我认为现在是催眠疗法的最好时机。”楚媛推了推眼镜。
“这样啊,那我可以先去卫生间洗洗脸吗?”
“可以。”
叶岑溪转身去了卫生间。
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后了。
她听到楚媛,在打电话。
“怎么回事?我们的一个患者跳楼自杀了?”
“我为此感到遗憾,那个患者实在是太严重了,或许死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解脱吧。”
“好的,不聊了,再见。”
楚媛挂断电话,笑着看向叶岑溪,“不好意思,秦太太,让你听到不好的消息。我们收治的一个抑郁症患者,今天突然自杀。”
“很遗憾听到这种坏消息。”叶岑溪道。
“其实我觉得,对那个病人来说,或许死亡,比活着要轻松一些吧!”
楚媛叹着气,一脸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