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一百章无意之中
看到那美丽的价格，阎解放马上掏空自己身上现在所有的钱，买了张张大千的画，然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儿，去上班了。而且在心里阎解放已经决定，这儿他以后每月会来消费一次。
来到厂里上班，他今儿还是巡逻岗，不过混到吃完晚饭，小队长杨为民就去外面跟狐朋狗友打牌去了，他倒是没人管自由了。
还是在热轧车间找了个暖和的地方睡，时间睡久了，他就觉着腰酸背痛的很不舒服，于是就棉衣一紧去外面溜达了。
走着走着，阎解放就溜达到了澡堂这位置，而这时候天空，恰恰莫名其妙的就下起了小冰雹。一颗颗雹子至万米高空落下，砸在阎解放的火车头帽子上，像是在敲阎解放毛栗子，生疼生疼的。
没办法，阎解放只能躲进澡堂子里，想着等雹子过去，他再岀去巡逻。一会儿后这雹子确实是停了，但那雨又下来了，而且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看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阎解放就很随遇而安的进到澡堂子里面，在这儿他也有个厂里分配的“福利箱”，用来存放洗澡用的毛巾、肥皂、拖鞋和一些其他的私人物品。而在这一排排的职工“福利箱”中间，则是一根根粗大的暖气管。
来到这里，阎解放就穿着厚厚的棉衣，躺在这暖气管上睡觉了。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醒来，就看到窗外雨还在下。这时感觉腹中有些讥饿的阎解放，想起澡堂锅炉房那两个烧锅炉的老头，经常会在锅炉口放些土豆、地瓜烤着吃，他就想着去跟那两老头要些。于是他就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向澡堂的锅炉房走去。
当走到拐过一个弯，就可以看到那锅炉房的地方，阎解放就听见锅炉房里，传来了一个老头的大声埋怨，而随之另一个老头则大声训斥他道：“小声点，你不想活了。”
被自己同伴训斥，刚才那个大声埋怨的老头，则又很不服气的回道：“这雨都下了快一个小时了，离下班还有近两个小时。谁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来咱这个锅炉房啊？”
“少废话，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我背负主子的重托，可不能出一点差池。”
“狗屁主子，老金，他今年都七十了，而且前些年他又是给光头拍电报，又是派专人去给光头送信，让光头快回来，他做内应，可人光头搭理他了吗？行了老金，他谋划的那大事没戏，而且他现在都七十了，早已没了当初的雄心壮志，余生只剩等死了。他现在自己都这样了，那咱俩凭什么还要守着对他的忠心？”
“老高，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伱不要忘了，当初要不是主子，你我早饿死街头了！还有咱们的老婆孩子，现在在那边锦衣玉食，这都是花的谁的钱？”
这个老金听到老高要背叛主子，他也似乎忘记了安全，声音拔高了好几度，就开始对那个老高怒吼。
而那个老高，在听了老金的怒吼后，他心里似乎也是很不服气，扯着嗓门就回怼道：“是，是，老金，我承认他对咱俩是恩重如山，可咱俩也没负他啊！战场上咱俩为他的王图霸业血战了二十余年，他让咱打谁，咱就打谁。事到绝境，他不得不委身于匪前，咱俩就脱了军装，弃了荣华富贵，舍了妻儿骨肉，帮他守着这复兴之本，一守就是十六年。”
“十六年啊老高，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六年？如果再加上咱俩为他战场上拼杀的那二十几年，咱俩这一辈子最好的时光，少年、青年、中年，全给了他了。这难道还不了他对咱俩的那恩情吗？老伙计，哥哥我今年都己经五十五了，我没多少余生了，我想自己人生的这最后一段路，能有家人陪。我想自己最后能过几年清闲的日子，能享一享那天伦之乐，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胆。老伙计，咱俩几十年的生死弟兄，你能成全我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个老高话一说完，在外面的阎解放，就听到锅炉房里的那两老头，是哭成一片。
事儿越听越让人汗毛直竖，理智告诉阎解放，那俩烧锅炉老头的秘密，不是他一个小老百姓该听的，最好赶紧走。
可人那该死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阎解放的双脚，慢慢的靠近了那座锅炉房。
来到那座锅炉房门口，阎解放猫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就继续在那儿偷听。
一会儿俩老头哭完，那个叫老金的老头就又说话了，他说道：“老高，你的心思我懂。不瞒你说，自打我老婆孩子坐上飞机被送走后，我就时常想他们。尤其是这几年岁数大了之后，我那是日日想夜夜想，就想回到他们身边，天天守着他们过小日子。”
“对哎老金，咱俩都这岁数了，身子骨好不了几年了。如果不乘自己现在身子骨还行，赶紧走，等到身子骨不行了，那真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老金，咱俩都忠了他大半辈子了，现在老了，也该为咱自己想想了。”
老高再一次的提岀了被叛的提议，这一次老金没有训斥老高，而是在冷场了一会儿后，老金说道：“好吧老高，咱俩都这岁数了，是该去过几年安生日子，享一享那天伦之乐了。不过咱们跟主子的主仆之情，当有始有终，这事儿抽空我会去见一下主子，求得主子的准许后咱们就走。”
“可如果主子他不同意呢？”
“主子不同意！如果主子不同意的话，那老高，咱们就该听主子的。毕竟咱俩这命是主子当年救下的，没有主子的救命之恩，那就早没咱俩了。还有现在咱俩的老婆孩子，在那边吃的花的也全是主子的，咱们不能昧了良心。行了老高，这事你听我的行不？”
“好吧老金，这事我听你的，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好好求求主子，把咱俩的困难，跟主子说清楚。”
“行了行了，老高，这我心里有数，这事咱以后再聊吧！锅炉里的煤也快烧完了，咱还是干活吧！”
“哎哎”
俩老头谈话到此为止，接下来阎解放躲在那儿，往锅炉房里偷瞄。正当他觉得没啥戏了，想着找机会偷偷溜走之时，这时候他就看见那个老高，突然就拿锹煤的铁锹，向现在正推着小煤车，往锅炉口推煤去的老金后脑勺，重重的拍去，顿时就把那个老金给拍昏在地。
拍昏了老金，面对现在倒地上的昔日兄弟，老高杵着铁锹，万分歉意的说道：“老伙计，咱俩生死兄弟几十年，一直守望相助，你对得起我老高，我老高也是真想咱俩好一辈子。可是兄弟，你那脑子真是太不开窍了，咱俩守着人家那么大一个秘密，在事没成前，他怎么可能放咱俩活口离开？兄弟，对不住了，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还。另外这次我取了富贵，到那边后我一定分你的老婆孩子一半。兄弟你走好，哥哥对不住你了。”
说完这些话，老高就蹲下身子，双手对着老金的脖子就掐了下去。
掐了一会儿后，老高就将老金搬上小煤车，然后就冲锅炉囗推去。
忍着那恶心的阵阵“肉香”，阎解放怕这个心狠手辣的老高发现自己，也会把自己也送去“烤火”。于是他就屏住呼吸，继续躲在那个阴暗处。
大约是有过了十几分钟吧，当老金在这人世间彻底的灰飞烟灭后，那个老高跪在炉口是嚎嚎大哭。
看到老高痛失一生之友，现在是情绪崩溃，完全失了敏锐，躲在暗处的阎解放忙抓住机会，放轻了脚步就悄悄沿墙根，慢慢向外面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