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办公室的刑警们闻声赶来,邓新华冲在最前边,插在二人中间,将他们推开,说道:
“二位领导,消消气!”
后来的警察也陆续赶到,纷纷拉开二人。
“薛文涛,你给我记着,你还敢动手打我,这事没完!”
项龙用手指着薛文涛骂道。
“是你先动手的。”
“我动什么手了?我打你了吗?”
项龙声音分贝越来越高。
看到手下纷纷过来围观,薛文涛逐渐降低了声音,说道:
“都薅我脖领子了,还不叫动手?我告诉你项龙,今天这事一会儿咱俩就去局长那儿说一说,让领导给评评理,精神病!”
“去就去,走,咱俩现在就走!”
项龙丝毫不甘示弱,他在东云区干了几十年了,今天被一个同级别的刑警队长揍了一拳,如果这事不掰扯明白,他真就下不来台了。
“好,松开他!”薛文涛喊道。
拉着项龙的刑警立即松开了手。
项龙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看到了血迹,更是怒气填胸。
这是被薛文涛打出血了!项龙必须对此做出回应,虽然不一定非要今天,但只要对薛文涛有个处置就行,否则他在东云区真没法干了!
两个人气呼呼地奔局机关走去。
东云区公安分局位于新区,离区委区政府办公楼大概500米左右,公安局机关、治安大队、刑警大队、技侦大队等都在这座大楼办公,只不过刑警大队在一楼一侧单独开了个小门,有个小院,不需要经过公安分局正门即可单独出入。
刑警大队和局机关在内部也是互通的,这样无需经过分局正门,从内部就能直达局机关。
一路上,看到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路过的警察都躲得远远的,没敢打招呼说话。
两人乘电梯来到5楼,径直奔向张有德办公室,快到门口才发现门锁着,便来到办公室主任付海的房间。
付海跟项龙是同一批分到乡镇派出所的,后来付海调回局里,在办公室主任位置干了10多年,服务了多任局长。
两人进屋时,付海正在向一名警察交待工作,看到项龙和薛文涛气喘吁吁的样子,便不再跟那名警察说话,眼珠子滴溜滴溜地看一会儿项龙,又看一眼会儿薛文涛,又看回项龙,就这样反复了几个来回,才对那名警察说道:
“小刘,你先出去,我一会儿找你。”
小刘出去后,通窍地把门关紧。
付海这才站起身来,走向他们俩,说道:
“二位大领导怎么了这是?”
“局长去哪了?”项龙问道。
“还去哪了?这都12点半了,张局长早就走了,今天下午在市局开会,估计不能回来了。”
付海悠悠地说道,回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包铁观音,轻轻撕开,往两个纸杯各倒了一半,分别倒满热水,端了过来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你们两个坐下歇会儿,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吵架。”
放下纸杯后,付海慢慢走过去,先去拽项龙。
人不服老真不行!
项龙直到现在仍然气喘吁吁,反观薛文涛,呼吸基本恢复了正常,非常匀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知是因为年龄,还是因为经常锻炼身体。
见付海来拽自己,项龙拧着他的劲儿,原地不动。
付海见状,皱着眉头跟项龙使了个眼色,项龙这才悻悻地坐到沙发上。
劝坐了项龙后,付海又去拉薛文涛,薛文涛见项龙都坐下了,便不再为难付海,顺着付海的力道,也坐在了沙发上。
“付主任,我现在当着你的面说,
“此时此刻!
“二道沟村的刘翠花!
“可能被绑架了!
“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这事,我跟薛文涛电话反映,他把电话挂了,我到他办公室,他又动手打我!”
“动手了!?”
付海大吃一惊,诧异地看了看项龙,又看了看薛文涛,又看回项龙。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两个在东云区公安分局有头有脸的中层干部,居然因为工作的事动手了!
“付主任,不是本人接的电话,就推断本人被绑架了,你说这是什么逻辑?”薛文涛愤愤说道。
“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怎么还能动手呢!这要是传出去,叫什么事啊?就你们俩还要找局长?是想去找骂吗?就动手这一条,就能把你们两个全都免职,信不信?”付海厉声说道。
“免就免了!反正我也干够了!”
薛文涛气呼呼地喊了一句,说完便把头扭向一侧。
“你还来劲儿了是不?我告诉你啊,小薛,这话到此为止,你俩可真行,多大点事,因为工作能干起来,犯得上犯不上啊!”付海眼睛一会儿看向项龙,一会儿看向薛文涛,又道:“但是,小薛,我得批评你,项龙是老公安,干了20多年了,你无论如何不能动手打人,今天你得跟老项道歉。”
“我跟他道歉?他都快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了,我还跟他道歉?”
听到付海让自己道歉,薛文涛的火气立即燃了起来,大声喊道。
付海闻言,摇了摇头,看来两个人的矛盾是无法调和了。
“付海,你不用劝了,明天我直接找局长,如果局长不给我个交待,我这个派出所长不干了!”
说完,项龙站起身来,走出办公室,“啪”的一声摔门而去。
薛文涛见状,看向付海,冷哼了一声,说道:
“看到没,一天天,像谁欠他八万吊似的,平时也是经常当着我下属面跟我骂骂咧咧的,我再怎么不济也是个刑警大队长,他以为他是谁啊?倚老卖老,真是忍他很久了!”
薛文涛愤愤地说道,也站起身来,轻轻打开房门,说了句“付主任,给你添麻烦了”,便离开了。
见项龙铁青着脸上了车,刘帆没敢说话,过了一会儿,见项龙依然不说去哪,刘帆才嚅嗫问道:
“所长,咱们回所里还是回家?”
项龙这才回过神来,说道:
“等会儿,我先打个电话。”
他拿出手机,拨通刘正道的电话:
“老刘,在哪呢?”
“在家呢,今天串休,怎么个意思?”
“出来整点?”
“今天是工作日,大哥,我们得随时待命,不能喝酒。”
“我说整点咖啡,你想什么呢!”项龙笑道。
刘正道:“去你的吧!上哪?”
项龙:“植物园广场全岛咖啡。”
刘正道:“好,马上就到。”
项龙挂了电话,对刘帆说道:“送我去全岛咖啡,你回家等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