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智光大师就又问了。
“那四郎又犯了什么该死之罪呀?”
这次干娘就直接回答了,只是言语中夹带着讽刺的意味,说到最后,语气又冲了起来。
“这个嘛,因为我儿有恻隐之心,私自放了一个身世可怜的辽邦女子,老匹夫就硬指他私通辽邦女探子,你说他们私通,有何证据,你把证据拿出来啊?”
智光大师看到干娘一直跪在地上同他说话,也觉不妥,便想让干娘起身回话。
“杨夫人还是站起来说话吧”
“我不敢,这里是军营,由元帅管理,他不说一句,我怎敢逾越半步啊?”
干娘话回的是智光大师,但话里话外都在揶揄杨业,智光大师随即征求了一下杨业的意见。
“元帅,你以为呢?”
智光大师都这么说了,杨业自然是不能拂了智光大师的面子,随即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开口。
“哎,起来吧”
干娘站了起来,看到仍旧跪在地上的我们,也让我们起来。
“你们也站起来吧,不然就有违军令了”
干娘的后半句明显是故意说给杨业听的,这话更是臊的杨业望着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的干娘有些无所适从。
干娘话已至此,除了四哥外的其他人都起身了,包括我在内。
智光大师越过杨业走到大家面前,边走边说。
“四郎之事,刚才在军营外,听众军士说过,已经有个梗概,元帅,我能问你一句话嘛?”
“大师请问”
“如果犯事的不是杨家子孙,你会因此而杀他以证军法嘛?”
面对智光大师的问题,杨业却一时回答不上来。
“这——”
智光大师转过身面对杨业,盯着杨业的一字一句,字字铿锵地说道。
“要是一个兵士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放了这个女子,而后深入战阵,解救了元帅和众军将,又大败辽军立下奇功,你难道不能对他将功抵罪,饶恕他的这点儿过失嘛?元帅,出家人不打诳语,如果仅仅因为他是杨家子孙,犯了军纪,而对他刻意重罚,以示大公无私,已立军中威信,这本身就是一种私心呐”
智光大师这话一出,我看见干娘脆生生地给了杨业一个白眼,众兄弟也都露出了认同的表情。
不愧是智光大师,说话言简意赅却把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俗话说,过刚易折,杨业就是太怕别人说他徇私,所以对人对事太过苛刻,尤其是对自家人,别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了,简直到了‘杨家中人犯错,罪加一等’的程度了。
“大师说的有理,但是是非曲直总要有个论断呐,不能——”
杨业还是想用自己那一套去解释自己的行为,智光大师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压根没给他继续的机会,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元帅,能再听我说一句吗?”
“大师请讲”
“是家重要还是国重要?”
“国破家何在”
“说得对”
“这杨家就是为保卫国家社稷?”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