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只是陈开诚住在城郊老院子中的邻居。
我的孩子在龙城工作,而你们看到的那个银发女人是我以前的保姆叫韩阳。我五十二岁的时候的时候,老婆就过世了。
那段时间总是喝酒度日,跟酒蒙子似的,好几次都是毅皓他爹力珺把我从外面背回家里。
那时儿子刚刚毕业,工作找的不错,孩子在龙城也顾不上我。
陈开诚见我每天这么喝酒不是个事。刚好他退休了,就每天早晨叫我去晨练,渐渐的他陪着我走出了那段痛苦的日子。
又过了两年,我儿子在龙城事业有了起色,想接我过去。我舍不得陈开诚这一大家子好朋友,后来我就两头跑,每次从龙城回来都给毅皓和夭夭买点好玩意。我儿子也看出来我不愿意在龙城住,便给我找了个做饭保姆,每天中饭和晚饭都是这个保姆做,这个保姆就是韩阳。
遇到种子那年是14年吧。
“3月16日。”小妖拿着平板低头小声说。
许嘉拿起我桌上的空茶杯倒满喝了一口继续说:“对,3月16日,那天是个阴天,地上的雪还没化。我从周子口下了飞机,提溜着两只烤鸭子和两个彩瓷兔爷打个车就回了大院。进院就见我家门开着,我见韩阳和林艺涵在忙活吃食,林艺涵就是毅皓和陈夭的母亲。”
我把烤鸭子递给韩阳说:“老韩,把鸭子热热,一会和力珺还有老陈头喝两盅。”
艺涵洗着条大鲤鱼也说:“嗯呐,许叔,今天老二和老三都回来了,老二过生日呢,您赶巧了啊。”
我拍着脑门就说:“哎呀,这脑瓜子真不好使,老陈说过老二今天过生日啊,那我出去再买点。”
艺涵赶忙拦住我说:“都准备好了,快进屋暖和暖和吧”
小皓子跟夭夭在院里的松树底下玩雪呢,我看着他俩就大笑着说:“你看伯伯给你们买什么了?”
陈夭跳脚喊着:“兔爷,绝对是兔爷,你答应我的。”
“夭夭最聪明了,小皓子你拿好兔爷带夭夭玩去吧,我去里屋给你们二叔拿几瓶好酒。”毅皓开心的接过兔爷,领着夭夭去洗手了。
也就是下午五点吧,天就黑了,关北的晚上是真冷啊。本来我们住的就偏,外道上也没人了,只有北风刮着窗户上的塑料布直响。
我坐在堂屋酒桌旁就喊着:“力果啊,生日快乐啊,都快五十了,你也不找个对象?就这么耐得住寂寞?”
陈力果那天是喝猛了,举起酒杯又干了:“咋的,许哥你给我介绍个啊。”
我看着艺涵旁边的韩阳说:“你看韩阳咋样。”
陈力果看着韩阳,发现就是鱼尾纹长了些,身材前凸后翘的,根本看不出是快五十的女人。
陈力果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的说:“那要看人家愿意不愿意。”
韩阳也是性情中人,离异三四年了,举着二两的口杯就敬我:我要是嫁他了,谁给你做饭,老许。”
我一口干了,大笑着说:“做什么饭,以后我就吃在陈家了。”
陈开诚举着筷子指我:“光吃不行,干脆你也住我们家得了。”
老三力文觉的力果找个保姆当二嫂不太乐意,但耐着老爷子高兴也说:“嗯呐,咱们就当一家子处。”
聊着喝着就到晚上九点了,外面北风刮的呼呼的。突然院门口的灯和屋内的灯都灭了。”
力文起身绕过我就说:“估计跳闸了,我去看看。许叔,等咱们这拆迁了,咱俩家可还得住对门。”
我笑着拍拍他后腿说:“那必须的。”
力文刚出堂屋门没一会,我们在屋里就听见声让人炸毛的嚎叫。
我们都冲了出来。老大搀着陈开诚,老二打着手电,艺涵和靖岚还有韩阳领着毅皓拉着夭夭,几人都站在院当中。
一个直径5米左右的黑色圆球悬浮在大院空中,圆球的中间还有圈蓝色灯光。
力文此时就躺在圆球下方雪地上,左小腿被烧没了,断口处一片焦黑。他手中还握着根木棍子。
力文躺在地上哀嚎着喊:“这他妈什么东西,赶紧报警啊。”
力果喝多了,也不顾我和韩阳的阻拦,抄起松树前铲雪的铁铲就拍了上去。一道蓝光从圆球顶部照下,力果站在我们身前霎时间变成了一尊黑色的焦炭,北风一刮,没了。
只留下两只黑色脚印拓在雪地上。夭夭当时就吓哭了,十二岁的毅皓红着眼睛死盯着圆球,他用手捂住了夭夭的嘴,让她别出声。
陈开诚拄着拐棍差点晕倒,被力峮抱住。
力珺搀住陈开诚问空中的黑色圆球:“你到底是什么玩意。”
那个圆球仿佛听懂了,那声音好似电影里那种机器合成的声音:“你们可以叫我种子。”
力珺见它会说话急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种子说:“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很幸运。”
种子顶部蓝光骤起:“你们只能选择服从,不然我不介意...”
又是一道蓝光,老三的媳妇靖岚正偷拿着电话报警,她也被碳化了。
种子继续问:“服从还是反抗?”
我们还是不说话,又是一道蓝光,站靠在韩阳前的艺涵也被碳化。
我当时气的就要和他拼命,力珺眼睛通红的喊着:“都别动了。”
他让我扶住陈开诚,向前走了步:“服从。”
“很好。”圆球的底部缓缓打开,伸出黑色的长管子,长管子顶着钢针头。它依次对我们的颈动脉进行了注射,所有这个院中的人都被他注射了药剂。
管子缩回了球体内,又夹出一管黑色的液体递在了力珺手中。
种子说:“你们的任务是收集蓝液。”
陈开诚拄着拐棍站在门口声音颤抖的问:“蓝液是什么。”
种子说:“黑液注射入有机组织中后,透析收集。”
它给了我一张A4纸大小东西,看不出什么材质,很像纸,但却很柔软,泛着银光。那上面画着各种机器部件。
种子继续说:“这管黑液便是原料,十年后所有的人类将不复存在,而只有你们会陪我们过渡。”
种子最后说:“我会每三十个地球日返回监督进程。
它走了,我们只是眨了下眼皮它就消失了。
这件事过后,我们发现自己的身体都发生了变化,首先陈开诚不再拄拐棍了,而我们的肢体力量和身体强度以及视力等等都发生了变化。四肢变的越来越有力量,身体的皮肤也变的更坚韧了,但用刀多砍几次还是会流血,但愈合极快。我们的眼睛也看的越来越清楚。
一个月后,它又来到了大院,让我们交出透析好的蓝液。
我们还没有采集出蓝液,它便把力珺也碳化了。陈开诚彻底急了,冲出来跳着要和它拼命,我紧忙拉住他。
种子还是那句话:“黑液便是原料,尽快收集蓝液。十年后所有的人类将不复存在,而只有你们会陪我们过渡。”
陈开诚怕这个种子再伤害毅皓和妙妙,只能按它说的照办。
他找到了跟自己学过中医的徒弟,也就是你的父亲青鸿,希望他先来分析这管黑液到底是什么。
陈开诚并没有告诉青鸿实情,他装着还是拄拐棍的样子找到了青鸿。将大概1毫升的黑液交到了青鸿手中,他用光学显微镜观察这些病毒,发现个体很大。青鸿去拿了几只小白鼠,注射其中一只后,发现这只白鼠变的狂暴,并且撕咬同类,青鸿判断病毒进入感染者的循环系统,并且咬嗜同类后,同类也会具有相同病性。看来唾液和血液就是主要的传播媒介。
后来通过观察分析这种黑液病毒感染性极强,青鸿发现病原体能够直接在感染体的血流中繁殖,确认黑液就是烈性病毒。
青鸿所在的医院条件有限,想更深入的解析黑液,但没有相应设备。这时青鸿便想到了赵志鹏,这个华夏最大的专门研究生物制剂的集团。
当我陪着陈开诚走入赵志鹏的办公室,赵志鹏知道陈开诚在关北中医领域的名气,也算礼遇有加,但听说要想合作开发项目的时候他拒绝了。
而距离种子这个月来访已经过去了17天,如果再没有办法,恐怕我们都会被碳化。
我走到赵志鹏女秘书身前直接对她注射了1毫升的病毒,没一会她就变异了,它看到赵志鹏便扑上去咬,我走上前想制止。
我站在赵志鹏前,这个女人便停下了,也是从那时开始我知道,这种生物害怕我们。
赵志鹏呢?这次是真信了。
他投入了大量金钱,先是装配透析装置,仅用了十天,耗尽了一万只小白鼠,才提炼出100毫升蓝液。
又过去十三天,种子如约而至,还是那个院子。
这次我们交出了蓝液,我们几人静静的站在院子中等了足有五分钟。
种子说:“核验成功,请继续。”
此后的两年我们便深度合作,继续用各种动物进行实验分析,种子每月会定期取走100毫升蓝液。
两年后,种子告知我们它已将黑液注入海水培育,并且给了我们坐标。希望我们加大透析力度,更多的收集蓝液。我们与赵志鹏的359实验室也大规模的开始运作。
陈开诚背地里向赵志鹏力荐青鸿加入359实验室,而赵志鹏也重青鸿在关北脑科行业的业务能力,便邀请他参加了359实验室。
青鸿进入359实验室后发现身边的同事只要得出研究结果便被辞退,不久后身亡。他有些害怕,他想走。
那晚他来到了院子,我和陈开诚想挽留他,我说:“我认识你快二十年了,每次你来看杨老,咱们都一起喝酒,你这样走了,以后连喝酒的机会都没了。”
陈开诚也极力挽留,差点就想邀请他见见种子也注射奴工剂,他突然发现陈开诚竟然不用拄拐,行动也十分灵巧,他见陈开诚的身体变化巨大,直接就拒绝了。
第二天,他和他的妻子便带着15岁的你离开了关北。
陈开诚知道赵志鹏后来雇人撞死了青鸿。他很生气,但奈何赵志鹏还有利用价值,他可以整合资源,更快的在这四个实验区通过海洋微生物透析蓝液。
又过了三年我们的头发和眼睛都发生了变化,头发变成了银色,而我们的眼睛也变成了黑色,夭夭和毅皓的身体飞速成长,但也只到了18岁的模样便不再发育,并且陈开诚帮他们检查身体,发现再无法生育。我们虽然可以不用像丧尸那样必须进食血肉存活。但我们觉的自己就是个怪物。
后来我们搬出了老院子,隐居在关北金城的一个渔村。
蓝液也从十年前通过老鼠透析,到后来海水透析,最后变成了两个月前全球丧尸透析。
而种子仿佛对这个蓝液是有无穷无尽的需求。我们想躲,但每次都能找到我们,不管我们在哪里,它仿佛就如天眼一般。
种子说过,这片土地上只有我们,如果我们不听话,它完全可以从其他土地上在放人进来继续完成蓝液收集。
这就是种子,也是我们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我听完这一切见江嘉又坐回了官椅继续喝着茶:“好,那你们还是人?”
江嘉靠在椅子上说:“我说了我们一直都是人,不会变老,也不会再有下一代。”
我继续问:“为什么选你们?”
江嘉无奈的说道:“这个问题不算问题,它们选我们也许只是巧合,就算不是我们,也还有周家,王家,张家。这个事情依然会继续。”
九斤这时问江嘉:“那你们这些年就一点也没找到种子的来历?”
江嘉扭头对小妖说:“给他们看看。”
小妖把一块平板递到我们的手中,这是一张图片,中间是一颗巨大的金色太阳,而太阳周围便是一颗黑色的球体,这只黑色球体边缘伸出条黑色旋风般的手臂深入太阳表层,仿佛在吸收能量,而太阳外环渲染着一层紫色光雾。
小妖在一旁解释说:“这是14年3月12日左右这个巨型的黑色球形物体在太阳周围环绕,它伸出类似气体般的螺旋状黑色气流在太阳表层吸取能量。”
“两天后他便隐匿在星空中,着名天文航天局SAN解释说这只是自然现象,但也就是3月16日那天晚上我们全家都被小型黑球,也就是种子强制注射了奴工剂,只有我三叔的儿子,二十岁的陈鹏年没有在场被注射。”
“种子说了十年后它们会对地球完成过渡,除我们以外所有人类都将不复存在,而我们的工作便是收集蓝液。”
“鹏年知道后就找到了赵志鹏,希望研究这种蓝液,看是否有解决办法,去除副作用,结果他失败了。”
我将一把猛犸护手的小刀递给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