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一晃,愣住了。
九斤急问:“那周伟良呢?”
老猫摊摊手无奈的说:“我真不知道,我也是昨天中午从赵天的电话里听到的,说龙城被尸群攻破了,很多人都没逃出来。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我继续问老猫:“你说的草堂还有几个人。”
老猫忙答道:“还有两人,是赵志鹏专门为他配的厨师和医生。”
我看着这两辆悍马改装车又问:“你们来这干什么,另外你说你是赵志鹏派给他的保镖?
老猫说:“是,我只是负责他的安全,他说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具体来这干嘛,我不清楚。”
我盯着老猫那戴着墨镜的大黑脸,我感觉他在骗我,却又没有证据。
老猫见我不说话又指了指车说:“我能跟着你们么,我带你们回草堂找吃的,草堂全是吃的。”
我扶着九斤准备上车没好气的说:“看情况吧。你说你一问三不知,我不太敢相信你啊。
大成子站在车旁举起金鞭:“要不我送他上路?”
老猫一个闪身躲在九斤身后:“你们看我表现嘛,只要你们不嫌弃,我绝对物超所值。
我打开后车门说:“看你表现吧。哦,对了。我可没钱给你。”
老猫忙扶着九斤坐上后座,笑着说:“不谈钱,不谈钱,能活着就行。”
我又对武子说:“能开车吗。”
武子把袖子一撸,让我看他的伤口:“就擦出个小血洞,没伤到骨头,小意思。”
我答声好,对着老猫说:“你把车钥匙给武子。你开这辆,前面带路。”
老猫急忙跑向后车,帮几人装好东西。又跑回头车,载着我们向草堂驶去。
九斤拄着车窗,望向玉台坟墓消失的那个深坑。直到看不见了,才将头靠回背枕,闭上了眼睛。
我坐在后座问老猫:“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方。”
老猫扔过来一包烟说:“这是平市,赵天在这有个分公司。”
我点起两根烟,点燃后递给九斤一支。
大成子回头问:“哥,我呢。”
“你什么?”
大成子笑着说:“烟啊。”
我打趣道:“你不是不抽烟嘛。”
大成子腼腆的捏了捏发髻:“九哥给我带上道了,我这几天不抽烟都难受。”
老猫右手又从内兜掏出盒烟,递给大成子:“来,兄弟。我这还有。”
“哎呦,谢谢。”大成子抽出一支后,又把烟盒放回了中控台的储物箱。
我接着问:“老猫,你叫什么啊。”
老猫目视前方含糊的说:“我名不好听,叫我老猫就行了。”
接着又说:“你们休息会,一会就到了。”
我不再说话。抽完了这支烟,也闭上了眼睛。
车子一晃,引擎声戛然而止。
“草堂到了。”老猫轻轻拍醒我,叫我下车。
醒了后我就感觉全身酸痛。尤其是胸口靠下的位置,我想起在林子里吐的那口鲜血,心中不免有些后怕。
老猫带着我们大摇大摆的走入草堂。
我睁大眼睛问:“这就是你说的草堂。
“对啊。”老猫兴奋的又说:“这地方不赖吧。”
我看向四周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面前的铁拱门上方赫然立着四个金色大字:草堂粮仓。
“怪不得你说草堂全是吃的,敢情是个粮仓。”我走入草堂,看着前方不远处屹立着两个20多米高的钢板仓粮罐。
“这得多少粮食”
老猫提了下墨镜说:“没装满,最少里面得有700吨,你往里面走,我把车停到粮罐下面,去把大门锁上。”
我打开地旁边的一个水龙头,洗了洗手。又喝了一口,还挺甜。
自语道:“你们挺会选地方啊,位置偏僻,还有水有粮的。”
老猫停好车领着我们走入粮库中央的钢板房,介绍道这是粮库的小食堂,然后大喊着:“老范,我回来了。”
只听厨房里一阵叮咣乱响,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光头男人掂着大炒勺跑了出来。脸上皮肤红润,眼睛眯起来就是一条缝。下巴上有一圈白胡渣。身上穿着迷彩服,腰上还系着围裙,嗓音洪亮的说道:“老猫,你回来啦。”
老猫见厨房里还有动静就问:“干什么呢,老范。拆家呐!”
老范忙笑着说:“没有,厨房有老鼠,我和心澜逮老鼠呢。”说着又向外张望。
老猫对着老范说:“不用看了。赵天是吃不上晚饭了,死外边了。”
老范听言,哐当身子瘫坐在木椅上,脸上的五官顿时挤成了一团,耷拉下脑袋哀声说:“这可怎么办,这要是让赵老知道,不得扒了我们的皮。”
说着把炒勺往桌上一扔,捂脸就要哭,老猫赶忙上前安慰,:“得了,老范。甭哭了,龙城都没了,他赵志鹏的骨头说不定都被丧尸嚼碎了。你还怕他啥。”
说完又指着进门的我们说:“刚才就是这帮人救的我,人都不赖。甭抹泪了,赶紧做晚饭吧。”
老范看了看我们这群人,都带着伤,还抱着个娃娃,赶忙站起来:“好,好,先做饭吃饭。你们先休息会,一会再说。”
雯雯拉了下武子,急忙比划说。武子对着老范问:“您这有热水么?想给宝宝喂点水喝。”
老范忙跑进厨房,拿一次性纸杯接了半杯温水,又拿来一个不锈钢小勺说:“干净的,水也正好,快喂孩子吧。”
老猫招呼我们坐下问老范:“心澜呢?”
“他还在后厨呢。”
“把他叫出来吧,帮这几个人看看伤。”
老范边走边喊着:“心澜,快来,别忙活了,出来给他们看看伤。”
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壮硕男子撩开门帘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把菜刀。
武子拔出刀,向前迈了几步,把我们挡在身后。
老猫忙站起阻止说:“你拿刀干嘛,心澜。”
一个柔声细气的声音从这个壮汉嘴中飘出:“猫哥啊,我帮老范打下手啊,刚才好几只老鼠窜上来咬肉吃,太恶心人了。啊,这几个人是谁呀?”
武子握着刀听到这尖尖的女人声音,不禁打了个哆嗦,汗当时就下来了,颤抖的问:“你是男的是女的啊?”
心澜的上衣穿了件白色加厚棉衬衫,扣子开到了第三颗,都能看见护心毛了,他把胸脯猛的一挺,左手用力一拍,继续用唇糯细软的声音说:“人家是纯爷们。”
众人听完都打了个冷颤,一阵唏嘘。
武子忙把刀插回去:“好吧,好吧。”
心澜见武子把刀放下说:“先看伤,你们有伤的跟我来吧。”
我这时问道:“你也不问问我们是谁?从哪来?”
心澜眼睛都没看我说:“医者从不问病人出处,只为悬壶济世。”
又走到妙妙身前:“小妹妹,你脸上的疤,得做清创了,不然伤口发炎,脸会烂掉的哦。”
妙妙听到这个声音当时就迷乱了:“额,好,大姐。不,大哥,大哥。您帮我看看吧。”
“没问题,妹妹跟我来吧。”说完领着妙妙走入了厅旁边的一个格子间。
老猫见心澜进了屋,尴尬的解释道:“他叫楚心澜,是定城农村的。人挺好的,就是性格那个方面有点怪。上面有三个姐姐,都接连死了。她娘就把他当老姑娘养,拿家里所有的钱都送她去学医。结果刚工作没几年,他娘也走了。正好赵志鹏去定城参加一个医贸会,出了车祸,心澜在医院救活了他。赵志鹏就和他聊天,一来二去的,知晓了他可怜身世,帮他葬了老娘,还高薪挖过来给赵家做了私人医生。”
老猫起身给我们沏了一壶茶,我们几个就坐在饭厅排队进去让心澜医治。
最后到我了,我走进去见心澜穿着白大褂坐在凳子上。
我坐在了他面前,他看着我的脸和耳朵,“你这是被人毒打了?。”
我说你看看吧,反正好多天了。
心澜细声的说道:“嗯,脸上的疤拉就那样了,想帅点,只能去做医美。耳朵我帮你做个清创,上点药,包扎下,问题不大,你先脱衣服吧。”
我愣了一下:“干啥啊,看耳朵还脱衣服。”
“我看你防弹背心都掉白渣了,你身上没伤啊。”
我一拍脑门:“啊,对。”赶忙脱下防弹背心,又把笔记本放在一边。
“嗯,背上的两个洞已经愈合了,你看过中医?”
“嗯,原来有个老人给我看过。”
“不错,挺好。那老人医术挺高,有机会认识下。这是用的什么药啊,伤口愈合的这么好。”
我低头小声说:“他已经走了。”
心澜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他帮我检查完后说:“身上到没有太大的问题了,你有什么其他难受的地方吗。”
“我刚才吐了口血。”
“嗯,那我验个血,测个血常规。”
又等了一会,心澜说:“你平常恶心烧心,呕吐吗。
我忙回答:“最近几天会。”
“检查出有幽门螺旋杆菌,我这没法做胃镜,我分析大概率是胃炎或者十二指肠溃疡。你得注意了,先禁食几天,吃点药。别抽烟了啊。不然在严重点就不是吐血了,是拉血。”
我赶忙道谢。心澜又说,我给你拿几盒药,你先吃着,每天一粒。
我再次道谢,心澜摆摆手。
见我和心澜走了出来,老猫说:“走,我带你们去看个好东西。
心澜说:“你们去吧,我去帮范叔了。”
老猫带着我们走到粮仓旁的大仓库,妙妙脚边突然窜过一只灰色的大老鼠,吓的抓住我胳膊大喊:“老鼠。”
我笑着说:“粮仓有老鼠,不是很正常嘛。”
仓库大门被老猫推开,一个黑色的大家伙闯入了我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