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芃已经带兵到琅琊山,势必会在泗州开战,到那时候让齐斌和成秋信率领黑虎寨上的众军,攻回通州城。
两处战场同时开辟,唐逸谦在泗州牵制住赵胤芃的主要兵力,齐斌和成秋信在通州端了赵胤芃的老窝,断了他的后路。
在信的最后,尹轻音说,赵胤芃已经知道了官家将他派到通州为官的用意,也知道了他驻军黑虎寨和他前往泗州借兵,派遣田林和两个死士,前往泗州杀于他,叮嘱他注意安全。
唐逸谦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点燃,信纸瞬间化为黑灰,散落一地。
在他让齐斌和成秋信剿灭黑虎寨土匪,驻军黑虎寨的时候,他已经属于自爆身份,和赵胤芃公然对立,所以他才会马不停蹄,昼夜兼程赶往泗州。
赵胤芃发现他的计划,派人追杀他,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过赵胤芃现在才反应过来,的确在他意料之外,精明一世的人,也有糊涂一时的时候。
尹轻音信上说,田林一行人两日前就已经从通州出发,他马不停蹄用了四日才到达。
因为等待尹轻音的回信,在平原镇停留了一日,现在算来田林已经出发三日,他们现在不可能到达平原镇,更不可能到达泗州。
看着信纸慢慢的燃烧,化为了灰烬,唐逸谦突然想到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也许田林已经到达了平原镇,或是已经在泗州等着他自投罗网。
从背囊中拿出地图,查看着淮南东路十府的地形图,淮南东路十府依长江和淮河而生,水系发达,州府中河道溪流众多。
自己是翻山越岭从泰州到达平原镇,用了四日的时间,但是若是走水路,会大大缩短路程,节省一半以上的时间,这样看来,田林有可能已经到达了泗州,也许已经埋伏在了泗州城的城门附近,等待自己的出现,将自己截杀在城外。
他是一定要进入泗州城的,但是田林等人若是在城外提早设下埋伏,自己也绝不可能是死士的对手,他必须要尽快想出办法,如何能安然无恙的进入到泗州城中。
泗州。
田林和两个死士乘船而下,河道之中暗涌众多,河流湍急,船行艰难,甚至倾覆了几次,不过好在几个人武功高强,一路上有惊无险,仅用了三日,便到达了泗州城。
进城,田林派出死士,四处打探唐逸谦的消息。
死士甲回禀:“大人,属下并没有打探到任何有关于唐逸谦的消息。”
死士乙回禀:“大人,属下去衙门打探过了,最近没有自称是朝廷的人,也没有通州人士进入到衙门。”
田林吩咐:“既然如此,唐逸谦应该还没有到达泗州,我们先于他到达了此处,你们两个现在前往附近州府打探消息,看看唐逸谦究竟到了何处?”
“是。”
田林胸有成竹,“唐逸谦,你将我害到如此地步,让我失去了王爷的信任,这次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中,我会让你知道与王爷作对是什么下场。”
死士甲来到平原镇,在镇上打探到了唐逸谦的消息。
泗州。
汇宾客栈。
田林在房中,拿着棉布擦拭着自己的宝剑,他跟在赵胤芃的身边十几年了,成为了他的心腹,他可以吩咐他的死士做事,他的这把宝剑已经许久不曾出鞘了,如今宝剑出鞘,自然要饮了人血才能回鞘,他要用唐逸谦的鲜血来喂养自己的宝剑。
若是没有这个唐逸谦,他依旧是赵胤芃最信任的手下,待到赵胤芃夺得了天下,坐上了皇位,以他对赵胤芃的忠心和贡献,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正因为这个唐逸谦的出现,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因为他,他一直失手,失去了赵胤芃的信任,若不是这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他有可能已经无声无息的抛尸荒野了。
他恨唐逸谦,恨唐逸谦与赵胤芃作对,恨唐逸谦搅乱了他的生活,既然他有了这次机会,无论如何,无论用什么办法,他一定会杀了他,为赵胤芃的大业扫清障碍,永绝后患。
田林擦拭着剑锋,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
“谁?”
“大人是我。”
死士回来了,田林继续擦拭着宝剑,“进来。”
死士进入房中。
田林问:“如何?”
“启禀大人,属下前往平原镇打探道,唐逸谦两日前到达平原镇,并在昨日已离开了平原镇。”
田林将宝剑收回剑鞘,“很好,既然他已经离开平原镇,他一定会来到泗州的,我们这就去城外埋伏下,只要看到他,立刻杀了他。”
“是,大人。”
两人埋伏在城外,等了几个时辰,并没有见到唐逸谦的身影。
田林不耐烦的说:“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唐逸谦已经离开了平原镇,为什么他还没有出现?”
死士甲肯定:“大人,属下的确打探道唐逸谦已经离开了平原镇。”
“既然他已经离开了平原镇,已经过了半日有余,他应该到达泗州了,可是消息有误?”
死士甲道:“属下找到了唐逸谦住宿的悦来客栈,是那客栈的店小二亲口所说,不会有误。大人,若是唐逸谦此时没有出现,是否他并没有来到泗州,而是去了其他地方?”
田林否认:“不会,王爷说了唐逸谦一定会来到泗州借兵,他不可能不;来。”
这时,前往的死士乙回来了。
田林问道:“怎么才回来?”
死士乙答道:“启禀大人,属下在海州发现了唐逸谦的踪迹。”
“海州?”
死士乙道:“是,大人,唐逸谦今天一早刚刚到达海州,现在在一家名曰八方的客栈投宿。”
田林问:“你可看清了?果真是唐逸谦?”
死士乙道:“属下看的真切,的确是他。”
从通州城出来,他们日日都在看着唐逸谦的画像,早已经将他的脸深深的印在脑子里,在他进入到海州,发现了他的踪迹,看到了他,确认那就是唐逸谦本人。
“唐逸谦前往海州,应该是前往海州借兵,只要他不曾进入泗州,我们就有机会杀了他,走,去海州!”
田林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即刻动身前往海州。
“瞎啊,走路不长眼睛!”
田林一行人在前往海州的路上,与一队人相遇,他们的马匹践踏到水坑,泥水飞溅到那顶马车的布幔上,引得仆从大声喝骂。
田林一行人有要事在身,也顾不得那行人的出言不逊,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站住!”
老仆见着田林等人竟然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想要追上去理论一番。
“王伯,莫要追了。”
软轿之中传出温柔的女声,阻止了那老伯的追赶。
王伯来到马车前:“可是姑娘,他们弄脏了我们的布幔,连声对不起都不说,就这么跑了!”
马车中的女子继续说:“我们行走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要惹麻烦了,进城吧。”
“是,姑娘。”
几个打算冲出去的小厮,重新回到队伍中,一行人继续前进,进入到泗州城。
海州。
田林几人赶在日落前,赶到了海州,死士乙之前打探到唐逸谦留宿在八方客栈,他们也投宿在八方客栈。
夜半三更,客栈已经关了门,城中的人们已经入睡,整座城静悄悄的。
就在这万籁俱静中,田林三人穿着夜行衣,悄悄的离开了房间,游走在客栈的每一个房间,寻找唐逸谦。
三个人找遍了整个客栈,终于在二楼左手边的第三个房间,发现了唐逸谦。
借着月色,田林仔细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与手中的画像对比,没有错,这就是唐逸谦,他们终于找到了他。
田林拿出浸满蒙汗药的绢帕,捂住了唐逸谦的口鼻,唐逸谦刚刚被惊醒,便因蒙汗药的药效昏睡了过去。
两个死士将他装到麻袋中,几个人离开了八方客栈。
当唐逸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在客栈中,而是在树林中,自己还被绑在一棵树上,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是谁将他绑在了此处?
见着唐逸谦睁开了眼睛,田林三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唐逸谦问:“你们是何人?”
田林道:“要你命的人。”
唐逸谦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他并不相识,自己是带兵剿匪,身上不可能过多的银两,为了借兵,一路上风餐露宿,身无长物,根本不会被关注到。
这三个人费尽心思,将自己从客栈绑到这深山老林中,绝对不可能是为钱财,他们另有所图。
唐逸谦心中大概有了几分猜测,他需要印证自己的猜测,问:“我与阁下素昧平生,不知阁下为何要取我的性命?”
田林道:“唐逸谦你的确很聪明,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所以你该死。”
唐逸谦轻轻笑出了声。
田林问:“你笑什么?”
唐逸谦说:“烦劳你回去告诉你家王爷,谢谢他这么看得起下官。”
他猜测这些应该是赵胤芃派来杀自己的,他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那些人说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所以该死,那只有赵胤芃。
他们就是赵胤芃派来的人,这个一直与自己搭话的,应该就是尹轻音信中所说的赵胤芃的心腹田林。
田林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也不算死的冤枉,你的话我会转告给王爷,上路吧!”
田林挥了挥手,两个死士抽出匕首,朝着唐逸谦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