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明王府。
“来人。”
门外的侍卫急忙进入堂中,“王爷!”
“把田林叫来。”
“是,王爷。”
侍卫小跑出去,将田林找了过来。
“王爷,属下在。”
赵胤芃问:“出去剿匪的那支队伍驻扎在黑虎寨之中,有几日了吧?他们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田林答:“启禀王爷,探子倒是日日都传回来消息,不过从回禀的消息来看,驻扎在黑虎寨的那支队伍,只是在寨中休养生息,没有任何的动静。”
赵胤芃道:“没有任何的动静,唐逸谦怎么会没有任何的动静?他在想什么?”
田林道:“对于那唐逸谦,探子倒是没说些什么,只不过自从进了黑虎寨,就没见过唐逸谦,黑虎寨中一直是齐斌和成秋信这两个衙役在管理。”
“蠢东西!”
赵胤芃将手中的兵书丢了出去,砸在了田林的头上。
田林的额头被砸破,鲜血慢慢的流淌过脸颊,虽然吃痛,但他不敢动,更不敢吱声,急忙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利,王爷息怒。”
虽然不知道赵胤芃为什么会勃然大怒,但是做奴才的,只要主人发火,一定是自己的错。
赵胤芃恨铁不成钢:“田林,你跟在本王的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难道连这点事情都不明白?那唐逸谦根本不在黑虎寨!”
田林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样的生气,探子回报并没有见过唐逸谦,黑虎寨也一直是齐斌和成秋信管理,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唐逸谦不在黑虎寨。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他真是猪脑子,他的确该打。
头重重的叩在地上:“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赵胤芃不屑:“责罚?现在责罚你还有什么用,黑虎寨的土匪被剿灭多久,唐逸谦就在外边运作了多久,本王现在责罚你,有什么用?”
田林恳求:“请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这就去追唐逸谦,杀了他,以绝后患。”
赵胤芃白了一眼他,“追?你去哪追?这几日足以让唐逸谦跑出去几千里远,你去哪追?”
“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属下一定能将他追回来。”
他跟在赵胤芃的身边十几年了,一直为他做事,是赵胤芃的心腹,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出过错,一直被赵胤芃所器重。
他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这冷冰冰的话语,莫不是要弃了他?
赵胤芃向来心狠手辣,他的手下从来不需要无用之人,那两个没有找到王黑虎的死士,现在已经成为了尸首,在乱葬岗被野兽啃食殆尽,他不想自己辛辛苦苦为他卖命十几年,也落得个如此的下场。
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将功补过,不能成为赵胤芃手中无用的棋子,荒野中的无名尸首。
赵胤芃走到田林的面前,从腰间拿出一方绢帕,轻轻的擦去他脸颊上的血迹,缓缓道来:“追,倒是有迹可循。”
“请王爷再给属下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泗州与滁州临近,本王已经拿下了滁州,再拿下泗州,便可轻而易举掌握淮东十府,想必唐逸谦也会想到这一点,他也一定想要将泗州的兵力争取到手,这样他才有机会能与本王对抗。本王猜想,唐逸谦这几日应该已经拿到了楚州的兵权,然后就会去到泗州。既然你想要将功补过,那本王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唐逸谦得到泗州的兵力之前,解决掉他,若果这次再失手,你是知道后果的。”
赵胤芃擦干净了田林脸颊上的鲜血,将绢帕丢在了他的脸上。
“属下领命!”
田林捡起沾了鲜血的绢帕,这尊贵之物已经沾染了他这个卑贱奴仆的鲜血,已经和他一样卑贱,他不能将这卑贱肮脏之物留在这,脏了明王府。
田林刚出去,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何事?”
侍卫拱手道:“启禀王爷,府兵在王府后门发现一个麻袋,其有一具尸体。”
赵胤芃端起茶杯,另一只手拿着杯盖,慢慢的拂去茶水的浮沫,淡淡的说:“是王黑虎吧?”
“回禀王爷,是王黑虎。”
“在他身上可发现什么了?”
侍卫回禀:“启禀王爷,王黑虎的尸身上非常的干净,没有任何的痕迹。”
“既然人已死,与本王也没有什么用处,随便丢到乱葬岗喂野狗就是了。”
“是,王爷。”
赵胤芃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热茶的氤氲从杯中飘散出来,慢慢的消失不见。
自王黑虎被救走,他明里暗里派了不少的人,在城中寻找他的踪迹,去调查是谁救走了他,公然和他作对,但是却一无所获
对于王黑虎,无论他是死是活,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不过是一个土匪,烂命一条,何须他在意。
他要找到王黑虎,就是那块玉佩,那块四爪蟒纹的玉佩,一个可以代表他,可以号令他的军队的玉佩。
不过现在王黑虎已死,在他的尸体上也没有那块玉佩的痕迹,那只能证明那块四爪蟒纹玉佩,现在落在了救了他那人的手中,他现在还不知那人究竟是谁,目的是什么。
但是这个人杀了王黑虎,还将他的尸体送到了明王府,他定是知道明王府与黑虎寨的联系,知道他与王黑虎的关系,这是故意挑衅他,向他示威。
明王一脉在通州城近百年的历史,在这城中根深蒂固,赵胤芃对于整个通州城了如指掌。可是现在在这城中却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一个了解他的一举一动,一个能够拿捏住他的把柄,可是他却不知道此人是谁?这种不安的感觉,在他的心中不断盘旋。
田林领命,带领两个死士,一刻不敢耽误,连夜从通州出发,马不停蹄赶往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