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拿着针线,仔细的缝制衣裳,这是给她的两个儿子做的衣裳,虽然不在唐家了,但是她的孩子们还在唐家,也不知道那杨氏会不会善待孩子们,会不会因为怨恨自己,去虐待孩子。
当初是她对不起她,害得她的孩子早夭,至此不能生育,但她也不是故意的,都是意外,她会不会因此怨恨她?去伤害她的孩子?
被休弃回家,她无法返回唐府,不能守在自己的孩子身边,不能去保护他们。现在也只希望那杨氏并不知道自己与她的孩子早夭有关,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仇恨,能够善待她的孩子。
在幽兰苑有几个婆子与她有些交情,出府的时候,能给她传递些唐家的消息,暂时她还没听说杨氏虐待孩子,她也能稍微安心些。
她也听说了逸谦已经离府外出求学,她心中无比懊恼,当初那顾绮岚嫁进唐家可是带了不少的嫁妆,这些年老夫人也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如今这逸谦已经出了府,那顾绮岚的私房不就是幽兰苑的共有财产了?只可惜她不在幽兰苑,有多少金银珠宝,都与她无关。
回家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可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丫鬟明明被丢弃在了后巷,为什么会出现在言园,而且还多活了几日?
她明明处理的很干净,干净到言园没有一丝痕迹,是绝对不能有外人得见。也花了不少的银子,堵住那些小厮婆子的嘴,他们在她的面前发誓,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可是还是走漏了风声,还让老夫人知道了,难不成其中有人反水,向老夫人举报了她?
但是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有人向老夫人举报,老夫人一定不会如此轻饶了自己。那日在凝晖堂,谈话间,老夫人好像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切与自己有关系,她只是知道有关,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
不过,若不是那几个小厮婆子泄密,那又会是谁插手了这件事,将她摆到了明面上,害得她被休弃出府?
会不会是唐世曜?毕竟受伤害的是他的大娘子,他定是会追查白清韵是因何摔倒。不过那时,她问过环儿,环儿说她是远远的把那青苔石头丢在游廊上,春柳没有没有看见她。
再者说,唐世曜虽说是府里的三爷,但不过是一个读书人,一身书生气,他没有那个手段,设下这样的圈套,只是为了把她逐出唐府,这也不可能。
回家数日,柳氏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喜兰抽噎着走了进来。
“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那两个婆子可赶出去了?”
不说还好,喜兰本来只是抽噎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柳氏这才看见她红肿的脸,走到她的身边,问:“挨打了?谁打的你?”
是谁这么大胆,连她的丫头都敢动手教训,打狗还要看主人,她堂堂的姑奶奶,教训丫头,还轮不着别人!
喜兰放声痛哭:“奶奶,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真活不了了!奶奶让我去赶走那两个婆子,我就带了两个小厮,绑了那两个老婆子,准备赶出府去。那老婆子一路上吵吵嚷嚷的,谁知把大娘子招来了,大娘子不分由说就给了我一耳光。那两个老婆子见大娘子来了,在她面前一顿哭诉,还颠倒黑白,说是我欺侮她们,那大娘子不听我解释,只向着那两个老婆子,那两个老婆子骂的太难听了,一口一个小贱蹄子,小贱人,我真活不了了!”
喜兰把自己在花园受的委屈,通通哭诉出来。
柳氏问:“你没与她们说,你是奉了我的命令吗?”
喜兰抽噎道:“说了,可是不说还好,说了她们骂的更难听,特别是那大娘子。”
“她说什么了?”
喜兰也不顾该不该说,一股脑吐露出来:“那大娘子说,这家是她当家,别想回来个什么骚猫烂狗的,都想在这出风头,插手这家的事,这家还轮不着她做主。”
柳氏摇咬着牙问:“她真这么说了?”
“她还让我转告奶奶,现在这府里不比原来,现在是她当家,日后姑奶奶若是想处置个人,不用劳烦您动手,您身娇肉贵的,不比她皮糙肉厚,就让她来处理,别让姑奶奶脏了手。”
柳氏恨得要咬碎一口银牙,握紧双手,手背青筋暴露,指甲深深的嵌在手掌里。
“好啊,好啊,好你个王芝嫚,你这是骑到我头上拉屎了,在我面前摆大娘子的款儿,你是个什么东西!”
见柳氏气的身体微微颤抖,喜兰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上前几步道:“大娘子莫要动气,跟那种泼妇置气不值得,您别气坏了身子。喜兰是个丫头,挨打就挨打了,都怪喜兰不好,喜兰要是不说这些事,奶奶也不会生气,都是我不好。”
柳氏缓了口气,看着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安慰自己的小丫头。
“好孩子,你今日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没护住你,你放心,今日咱俩受的委屈,迟早有一日我会一笔一笔的算回来的。”
喜兰连连摇头:“奶奶莫要出头了,那王大娘子是干屠户出身的,杀猪宰羊眼睛都不眨,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您可别招惹她,万一她对您做些什么,可怎么办呢?”
柳氏轻轻抚摸她的发顶,道:“好孩子,你放心我不会和她起冲突,现在爹娘都被她吓住了,我若是在这家里强出头,倒是被她拿住把柄,我不会那么蠢的。她现在欺负我们,是看我被休弃回来,没有人为我做主,若是我回了唐家,我看她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可是奶奶,让您出府是老夫人的决定,咱们怎么回去啊?”
柳氏被休弃出府,是老夫人做的决定,只要老夫人在一日,她绝对没有回唐府的可能,她是不是被王大娘子气着了,才会这么说?
柳氏微微浅笑:“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