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许煜成还真是豁出一切了。”
贺严眸色渐冷。
他早该猜到的。
许慕嘉犯错再多,再罪大恶极,那也是许煜成唯一的女儿。
就凭许慕嘉这些铁板钉钉的罪状,唯有死刑一种判法。
而许煜成身为她的父亲,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亲生女儿被枪决?
只是好奇,许煜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在许慕嘉被押往法院的路上把人带走。
简直匪夷所思。
没等他细想,辜景铭便问了声,“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等着吗?”
“当然不。”
贺严不假思索的否定。
他等不及了。
更不能给许煜成喘息的机会。
辜景铭似是没有明白,剑眉微蹙,“打算怎么做?”
贺严冷然勾唇,“你说,跑路最需要的是什么?”
“你是说.......”
两人四目相对,辜景铭了然的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贺严抿唇一笑,“这次多亏了你和宴星,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了,一定好好向你们道谢。”
“有毛病啊?”
辜景铭很是嫌弃的大手一挥,白了他一眼。
似是对这个‘谢’字不满极了。
临走前,掌心沉重地搭在了贺严肩头,眸色格外意味深长,“只要你不是让大家没有白忙活一场就好。”
闻声,贺严面色一僵。
轻轻吐出两个字,“不会。”
见状,辜景铭也没再多说什么。
上了越野车,扬长而去。
徒留贺严一人在警局门口站了很久。
最后看着硕大的警徽,唇边漾起一层淡淡的笑纹。
怎么会是白忙活一场呢?
时羡活着,孩子活着,该受到惩罚的人他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至于别的......
贺严敛了眼睫,转身,开门上车。
——
翌日清晨,季维的事就直接被爆了出来。
无论是电视还是热搜,都被占得严严实实。
曾经仅次于贺氏的家族此刻彻底没落,一度成为了青州商圈茶余饭后的谈资。
时羡牵扯其中,自然也没能逃脱。
为了避风头,她并未去云恒上班,就连方书瑶闹着要来看她也被拒绝了。
不料刚挂电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铃声。
还没等她开门,那人便等不及了似的开始徒手敲门。
时羡应了一声,不自觉加快了下楼脚步。
刚拧开门把,还未看清来人就被一把捉住了手腕。
下一秒,人已经被拉着进了屋子。
“羡羡,到底怎么回事啊?”
陆锦急的额心冒汗,一双眸子挂满了担忧与紧张,“所以这些天我一直派人在青州守着,一得到你们回来的消息我就赶过来了,可是我去阿笙家没找到他,到公司找你也不见人,所以才问了你的助理之后跑到这儿来,谢天谢地,我可算是见着你了!”
她说着,抬起手掌在胸口轻拍两下。
似是有什么话不好启齿一般,目光在客厅里划了两圈,紧声问:“阿笙呢?你们没有一起回来吗?”
陆锦一进来,上下嘴唇就没停下来过。
时羡始终没得到说话的机会,眼下却被陆锦一句话给问住了。
所有的话卡在喉间,讶声问:“阿姨,您不知道吗?”
蒋寒笙住院的事没有传到国内?
那......
陆锦这么急匆匆的,是什么意思?
“知道啊!”
陆锦哎呀一声,“前几天热搜满天飞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一直想给你打电话问问情况,可是阿笙说你们很好,让我别管那么多,还跟我说你和贺总的事都是子虚乌有,一切都是黎茉在搞鬼,等你们把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可是自从那个电话之后,这都快一个月了,我始终没有联系上他啊!”
黎茉搞得鬼?
明明是许慕嘉......
时羡咂摸了一下陆锦的话,才忽然意识到他们所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儿。
被绑架案一闹,她甚至都快忘了在绑架案之前,还有个人展上的那场闹剧。
当时她还在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连累蒋家,可后来国内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原以为是事情平息了,不想竟是蒋寒笙替她挡着家里的压力......
这这些,他从未让自己知道。
时羡微微抿唇,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见陆锦还紧紧盯着自己,迫切的等着一个答案,时羡总算明白那滋味儿是什么了。
愧疚从心底蔓延上来,她让陆锦坐在沙发上,几经犹豫,还是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到她们母子被绑架时,陆锦倒吸一口凉气。
再一听自己儿子中了枪,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颤着双手,骤然起身,“那、那阿笙现在、他、”
“陆阿姨你别着急。”
时羡赶忙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陆锦,“阿笙没事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医生已经说了,阿笙恢复的不错,不会有危险了。”
她连连安抚,缓声道:“正好官司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我正打算这两天就回国外照顾阿笙,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他?”
都是人母,时羡很明白陆锦此时的感受。
自己的亲生骨肉,不亲眼见了,别人说的再怎么好,也不会安心。
不料陆锦却时摇了摇头,“不要。”
她急的跺脚,“我要现在去,立刻去!”
陆锦抓住时羡手臂,眼泪夺眶而出,“我一分钟也等不了,一秒钟也等不了,羡羡,你快告诉我阿笙到底在哪个医院,我这就去!”
“好好好。”
时羡一遍遍的点头,“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到国外,时羡和陆锦直奔医院。
虽然与上次相见才隔了十天不到,蒋寒笙的气色看起来已经好多了。
人也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见着她们,蒋寒笙那双琥珀色的瑞凤眼中闪过浓浓的惊讶。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陆锦就已经扑了过去,抱着蒋寒笙就是好一顿哭。
安抚了好久也不见效,最后哭的蒋寒笙无奈极了,只好将目光投向时羡。
“阿羡,你怎么样?国内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嗯,都处理好了。”
时羡点点头,随后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将季维被判刑的新闻调了出来。
蒋寒笙一字不落的看完,重重松了口气,“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过不让你想那么多的,你这样,到什么时候才能把病养好啊?”
时羡嗔怪一声,走到桌子旁替他倒水,不料竟发现水壶空空如也。
她和陆锦打了招呼,便出门去给蒋寒笙打水。
一听门被阖上,蒋寒笙才斜眼睨着自家老妈,“太夸张了啊,当着阿羡的面哭成这样,存心让人家心里过不去啊?”
“这孩子说什么呢,我是真的担心你!”
陆锦的小心思被看了出来,吸吸鼻子,躲闪般的抹了把眼泪。
可瞧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又忍不住落了泪,“值吗?”
“值啊。”
蒋寒笙答的毫不犹豫。
陆锦也不绕圈子,直言问:“那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