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羡割腕那天,他晚了一步,死别五年……
现在她要和别人订婚,他得知的第一时间就拼了命的赶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好不容易死别重逢,又要终生生离吗……
沈宴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只觉得自己这个兄弟太苦了。
比他演过的所有角色都苦。
从相识开始,他一直旁观着,陪着。
眼睁睁的看着贺儿为所有事都拼尽全力,可为什么,就是不能圆满?
回正厅的路上,时羡几乎小跑着。
她想,刚才那些话,足以让贺严死心了吧?
若他死心了,就不会再来跟她道歉了,不会像前几天那样,在雨中跪榴莲跪了十几个小时,更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赎罪,就有希望……
三人刚到宴会厅外,便迎过来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时羡认得,那是蒋寒笙的大哥,也是蒋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蒋寒筠。
他走过来,极尽礼仪的对时羡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随后将目光落在蒋寒笙身上,“阿笙,你跟我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蒋寒笙眉心微蹙,疑道:“大哥,什么事啊?”
蒋寒筠没有回答。
而是瞥了眼一旁的方书瑶和时羡。
“跟大哥去吧。”
时羡了然,抿唇淡笑,“瑶瑶会陪我进去。”
说罢,给方书瑶递了个眼神,她便立刻拍着胸脯点点头。
见状,蒋寒笙也不坚持了,只道:“我很快回来。”
说罢,他与蒋寒筠并排而行,朝反方向去。
可没走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见时羡和方书瑶已经进去,才松了口气,随大哥离开。
入内。
正走着,时羡耳边传来一些细细碎碎的议论声。
偏过头,正对上几道打量她的目光。
起初她没在意,毕竟自己今天是主角的其中一个。
有人谈论,很正常。
可越走,议论声便越明显,大家看她的眼神,也不再是刚才那种惊艳和欣赏,反倒多了几分嘲弄和鄙夷。
方书瑶也感觉到了。
那些目光落在身上就跟绣花针戳一下似的,没多疼,但大小是个伤。
想说些什么,可看时羡权当没听见的样子,也没开口。
路过酒水区的时候,方书瑶向旁边挪了两步,拿了一个小蛋糕,又挪回来。
递给她,“羡羡,吃点儿垫垫肚子东西吧?”
“你吃吧。”
时羡摇摇头,从经过的服务生手里端了一杯红酒。
正要前往旁边的休息沙发,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轻呼,“时老师。”
时羡应声回头。
却在看清那张脸时,眸子顿时冷了下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黎茉四下打量一番,端着香槟杯的手轻轻摇晃,“阿笙哥呢?”
时羡没做声,只静静凝着她。
这次所来宾客的名单,蒋寒笙在订婚前给自己看过。
虽然没有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去记,但也能十分确定,上面绝对没有黎茉。
她不请自来,目的是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方书瑶虽然不认识这个人,可看一向待人温和有礼的时羡懒得搭理,便猜到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
果然,黎茉也没让她失望。
绕着时羡三百六十度绕了一圈,啧啧不断,“这套礼服果然很配时老师,把时老师衬得既端庄又妩媚,难怪……”
黎茉微微挑眉,“难怪既勾引得了阿笙,还能让前夫念念不忘。”
“你、”
一听这话,方书瑶比时羡还要先忍不住,刚要骂回去,却被时羡拽住了手臂朝她轻轻摇头。
方书瑶忍了几忍。
却还是没忍住,咬牙瞪着黎茉,“这位小姐,你要是出门没刷牙,就回去刷了牙再来,别在别人大喜的日子里满嘴喷粪。”
“我还以为时老师的朋友都和时老师一样呢,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
黎茉轻笑,“不过你放心,我从小就习惯了这种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该做什么样的事,我心里有数。”
她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香槟杯,眸光中带着几分挑衅,“石
时老师,恭喜你。”
时羡弯唇,“谢谢。”
“这句谢谢说的真好。”
黎茉很是满足的点点头,“不过,我也当之无愧,如果不是我大度,你又怎么能跟阿笙订婚?”
她将手肘往前伸了伸,“这杯酒,我敬你,”
时羡端着酒杯的手没动,“心意我领了,但是这杯酒,我不敢喝。”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黎小姐应该很清楚。”
她目光在黎茉上下划了一遍,意有所指,“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黎小姐需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吗?”
“我会怕你说出来吗?”
黎茉眸光中挑衅更甚,环起双臂,“时羡,时过境迁,你有什么证据?又有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证据是没有了,可那天包厢里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他们都是证人。”
闻言,黎茉脸色瞬变。
咬紧后槽牙,目光渐渐凶狠,“你以为会有人相信吗?那天在包厢里的只有蒋家人和你父亲。自家人当证人,谁会相信?”
“你也知道我们是自家人,那么你一个外人在这儿干什么呢?”
时羡微微眯起眼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黎小姐并不在今天的宾客邀请名单上。”
“你!”
“黎茉。”
时羡上前一步,睨着她,略含警告,“别以为你做的事情都是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知道。”
黎茉冷笑,“你又想污蔑我什么?”
“华影设计展上,是谁毁了我的作品,又是谁,在云恒集团故意弄坏我的设计图。”
时羡一桩桩一件件的数着她的恶行,眼睁睁的看着黎茉一张被粉底覆盖的脸颊由白变青,由青变黑。
低嗤一声,警告道:“黎茉,有些幼稚的手段,就别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也是,我那点手段,怎么能跟时老师比?”
既然时羡朝她伤口上撒盐,她也毫不留情的揭开时羡的伤疤。
“都离过一次婚了,还能带着那么大的孩子嫁给阿笙,这要是没点儿手段,恐怕也做不到吧?”
“住口!”
一道凌厉的男声传来,黎茉倏然回头。
就见一身白色西装的蒋寒笙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除他之外,身后还跟着两个安保人员。
“阿笙、”
黎茉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听蒋寒笙冷着脸对身后保安吩咐,“把她请出去。”
“阿笙!”
黎茉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
“还愣着干什么?”
保安一早就知道自己来是干什么的,金主一发话,立刻一人一边架着黎茉往外走。
丝毫不顾及她的脸面。
待她走远了,才转过身,语气渐柔,“阿羡,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就直接叫保安,不用和这种人废话。”
“好。”
时羡笑笑。
对一旁的侍应生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在自己身后。
“走吧,刚才不是还有几个姑姑没有敬酒吗?”
话落,她扬着唇角,昂起头,比任何时候都要落落大方。
她笑地那样灿烂,那样幸福。
一杯接着一杯。
一个接着一个。
一向不太善于交际的时羡,此刻竟在一群贵妇中谈笑风生。
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大厅门口,正扶门站着的贺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