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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时羡心里咯噔一声。

脚下一个不稳,汽车灭火了。

她和蒋寒笙顺着惯性往前甩了一下。

吞咽了下口水,时羡尬笑着扭头。

刚想让他别开玩笑时,却正好对上蒋寒笙那双炽烈又认真的瑞凤眼。

只这一眼,时羡所有想用来搪塞的话都尽数堵在了喉头。

久久没得到回应,蒋寒笙敛了目光。

转过头,唇角浮现一抹苦涩。

“没关系。”

他声音很轻,轻地时羡几乎听不到。

她很是抱歉的看了蒋寒笙一眼。

重新启动车子。

抿了抿唇,说:“对不起啊。”

“没什么对不起的。”

蒋寒笙偏过头,强忍失落,扯了扯唇角,“至少,你没那么直白的拒绝我。”

“不是的。”

见他误会了,时羡赶忙摇头解释,“是我不能这么做。”

“蒋总,你人真的很好,如果我这么做,对你太不公平了。”

“你就别给我发好人卡了。”

蒋寒笙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听说只要一发好人卡,就是彻底没希望了。”

可这句想要缓和气氛的话并未达到预期的效果。

时羡没笑。

脸色反而有些沉重。

蒋寒笙微不可闻地叹了声。

侧过身,很是认真的开了口,“阿羡,任何人喜欢你,都是因为你自身所拥有的闪光点,这不是负担,是你最值得骄傲的东西。”

“所以,你只需要在你的世界里熠熠发光,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时羡咬了咬唇肉,既感激,又愧疚。

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说什么都多余。

本想把他送回家,但蒋寒笙却说她不方便回去。

便将车停在了云恒的地下车库,他去打车。

瞧着蒋寒笙处处为自己着想的样子,时羡很是愧疚。

可也只是愧疚。

上了出租,蒋寒笙让时羡赶快回去。

车子启动的一瞬间,他脸上的笑意瞬间瓦解。

闭了眼,掩下那抹痛色。

回到家,蒋寒笙输了指纹开门。

一推开,便看见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妈?”

蒋寒笙一惊,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你怎么进来的?”

“那得问你啊。”

陆锦从沙发上起了身,展平裙摆,“密码都没换,和家里的一模一样,我连试都不用试,一次就进来了。”

说着,她朝蒋寒笙这边走过来,“这是去哪儿了,给你打电话也没接。”

“去吃饭。”

蒋寒笙打开鞋柜,拿了拖鞋出来。

黎茉跟在陆锦身后,也同他打了招呼,“阿笙。”

刚未靠近,就闻到他周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陆锦也闻到了,下意识掩了掩鼻,“怎么还喝了酒啊。”

她问:“跟谁吃的?”

蒋寒笙没听清她说什么。

白酒就是有一点儿不好,后劲儿大,上头。

这会儿,他只觉得自己脑袋晕的发涨。

直到陆锦又问了一遍,他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时羡。”

“谁?”

陆锦眸光骤亮,“时羡?真的啊!”

听到这个名字,她唇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哎呀,真想不到,那孩子看起来端庄温婉的,竟然还会喝酒啊!”

这不就是传说中能待的了家,出得了门的女孩子吗?

“你想多了。”

蒋寒笙走到餐桌旁倒了杯水,饮下才说:“不是阿羡,是他前夫。”

“她前夫?!”

陆锦当即摆出一副吃到瓜了的表情,“那你是赢了,还是输了?”

“什么赢了输了?”

蒋寒笙啼笑皆非,“我们是去吃饭,又不是去打擂台。”

“怎么不是打擂台?”

陆锦啧了一声,“那是你喜欢的女孩儿的前夫,你去哪儿就是给时羡撑脸面的。”

她抬手拍了下蒋寒笙,“赶快告诉我,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赢了。”

蒋寒笙无奈叹气,将水杯放到桌子上,稍稍抬睫,“也输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

没头没尾,陆锦白了他一眼,“你喝醉了?”

“有点儿吧。”

蒋寒笙重叹一声,“但事实就是这样。”

赢的是,就算贺严使了手段,时羡最后也还是跟他一起走的。

输的是,时羡虽然人跟他走了,可心却不一定。

蒋寒笙揉着太阳穴往楼上去,边走边道:“妈,你自己在楼下坐着吧,我头疼的很,去睡一会儿。”

“没出息。”

瞧着自家儿子有气无力的背影,陆锦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来,还得我亲自出马呀。”

闻言,蒋寒笙脚步一顿。

回过头提醒,“你可千万别乱来,再吓着时羡,我不想她有压力。”

陆锦撇嘴,“不用你操心,我比你还宝贝这个儿媳妇呢。”

“妈,你嘴上有点儿遮拦。”

蒋寒生无奈蹙眉,“这话可千万不能再说了,我和阿羡什么都没有,你这么说,是在污蔑人家的清白。”

清白?

黎茉站在一旁冷笑。

都是孩子他妈了,哪儿来的什么清白?

这个女人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蒋寒笙上楼休息,陆锦在这儿待的也无趣。

黎茉便主动提出陪她回酒店。

可陆锦是实实在在是被那个女人拿下了。

路上,黎茉只是说了句让陆锦再好好观察一下时羡都被陆锦给怼了回来。

说她不用再观察了。

这么多年,给蒋寒笙张罗着介绍女朋友的人如过江之鲫。

可她们说的那些女孩子,有的是人优秀,但不合眼缘儿。

有的是合眼缘儿,却没有那么的优秀。

好不容易两者都有的吧,自家儿子又不乐意。

难得有一个既合她眼缘儿,也合蒋寒笙心意的女孩儿出现,人又那么好,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黎茉使劲儿咬了咬牙。

心里那颗叫做嫉妒的种子深深扎根经脉,疯狂窜长。

可她不会就这么放弃。

蒋家又不是陆锦一个人说了算。

蒋寒笙娶媳妇儿,少不得要去征求一下一家之主的意见。

是而,黎茉一回到酒店,便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蒋父的电话。

一番添油加醋,听的蒋父眉心紧皱。

撂下电话就给陆锦拨了过去。

连着几通都没有人接。

等陆锦洗澡出来之后才发现,竟有那么多的未接来电。

她拨了回去,问:“出什么事儿了?这么着急找我。”

“当然是儿子的终身大事。”

蒋父有些不高兴,“阿笙瞒着我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能瞒着我?还说是去参加什么书画交流会。”

陆锦嘿嘿笑着,“我这不是想着先过来看看吗?”

“那你看的怎么样?”

“当然是很好啊。”

说起实现的好处,陆锦滔滔不绝。

脸上透着得意的神情,“我跟你说老蒋,这丫头可真是太好了,我是认准这个儿媳妇了,给金子都不换。”

蒋父声音并未缓和,凉嗖嗖地问:“可我怎么听说,她有个孩子,还离了婚?”

“你听谁说的?”

陆锦一怔。

狐疑地瞥了眼手机。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蒋父打断了思路。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如果只是离异也就算了,可她还带个孩子。

咱们阿笙是头婚,这一结婚就当爹,讲出去也不好听啊。”

“有什么不好听的?你不是做梦都盼着有人喊你一声爷爷吗?这生只要一结婚你的愿望立马实现。”

陆锦撕开面膜贴上,“你想想你那三个儿子,忙工作的忙工作,不着调的不着调,还有老三,直接说什么他要做丁克。”

她扒着屏幕凑过去,“现在有个现成的孙子,你还挑什么挑?”

“话是这么说的吗?”

“那应该怎么说?”

陆锦走到衣架旁边,拿了衣服才又折返回来,“我跟你说,我都查清楚了,这个时羡呢,她不止自己是知名设计师,父亲还是苏千霆。”

“苏千霆?”

蒋父微微一讶,又重复着问了遍,“你是说,Eternal的董事长,苏千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