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严!”
时羡厉吼一声。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时羡一把甩开他,眼眶红的浸血,“我不用你们任何人帮,我的孩子,我自己找。”
“羡羡!”
贺严咬咬牙。
知道自己失了分寸,面含愧色,边追边道歉,,“对不起,我去找,我们这就去找。”
偌大的青州市内,一辆黑色卡宴如无头苍蝇般在各个马路驶过。
无论是街道还是胡同,进不去的地方,贺严便将车停在路边,步行去找。
任何一处都不曾放过。
只可惜,一无所获。
时羡急得眼泪汪汪。
他劝道:“放心吧羡羡,除了我们,乔宇也带着保镖们在找,一定能找到的,一定能。”
这话不止在安抚时羡,也在安抚自己。
忽然,放在汽车仪表台前的手机响了起来。
贺严伸手拿过,看见屏幕上跳跃着‘傅正’二字。
随即划下接听,打开免提。
很快,听筒里传来沉厚的嗓音。
“贺总,我已经亲自去许家和许氏集团看过了,但许家人都不在,许煜成的助理说,一周前,许煜成带李静婵出国看病了,还没回来。”
“出国?”
“是的。”
傅正肯定了句,话锋一转,“当然,我们也会再次查证助理那些话的真实性,不过,既然许煜成和李静婵不在国内,调查起来,恐怕需要一点时间。”
闻声,时羡心里刚燃起的一抹希望又破灭了。
其实她此刻倒希望傅正说孩子是李静婵带走的。
这样起码,她能知道一点消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切全凭猜测……
贺严薄唇微抿,哑声道:“麻烦了。”
刚要挂断电话,对方又补了句,“其实,我还是觉得是熟人作案,你们也再想想,有什么线索,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贺严应了一声,偏眸望着身边人,“羡羡,你还有没有别的怀疑对象,不管是谁。”
“不知道,我不知道……”
时羡双手握拳朝自己太阳穴砸去,她快要崩溃了。
真的。
傅警官说有人故意为之,可是现在除了李静婵,她真的想不到自己得罪过谁……
瞧她如此,贺严心疼坏了。
腾出一只手将她捶打太阳穴的拳头紧紧包裹在手里,喊了声,“羡羡,你冷静点!”
他深呼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记得你给我打电话时候,说是九九老师告诉你,九九是我带走,对吗?”
“是,她说是九九爸爸给她打的电话,给九九请假,要去医院看病……”
“那就对了。”
贺严点头,“这就说明,带走九九的这个人,不但知道我是九九的爸爸,而且对我和你的关系有一定了解,他这么做,就是想你误会我,让你觉得我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时羡茫然抬头。
但很快又理清了思绪,目光渐渐清明起来,“你的意思是,带走九九的人同时认识我们两个?”
贺严点头。
“可、可那个人是谁……”
“你有没有怀疑过,蒋寒笙。”
“不可能!”
时羡下意识反驳。
“为什么不可能?”
贺严沉声凝眸,“他喜欢你,你不会看不出来,他也知道孩子是你的逆鳞,所以想让你恨我,最好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才策划这么一出,让我们反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时羡不肯相信,“蒋寒笙不会这么做的,他不是这么卑鄙的人,他绝对不会用九九做局让我担心!”
“你怎么知道?你们才认识一个多月。”
贺严似是笃定了一般,“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个动机。”
“你别说了!”
时羡一把将手撤回来,“如果紧凭这个就能算动机,那我们身边不想让我和你来往的又何止他一个?五年前有许慕嘉和她妈,现在有我哥和贺远岑,就连九九也、”
说着,她突然停住了话头。
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恍然大悟,“是贺远岑,是贺远岑!”
贺严一迷,“什么?”
“是他,一定是他!”
时羡浑身颤抖,从未有一刻这么确定过自己的猜想。
“前几天,贺远岑给我打电话,他要见我,他警告我,他、他……”
时羡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神里惊恐更甚,一把抓住贺严的手臂。
求道:“他在哪儿,贺远岑在哪儿,你快带我去找他!”
话音未落,贺严已经调转方向盘,直奔贺家老宅。
时羡的话,他一点都不怀疑。
准确来说,是宁疑一千,不放一个。
冲进老宅,在用人惊异的目光下,二人直奔贺远岑书房。
一开门,果然看见他坐在桌子前,正悠哉悠哉的给自己泡茶。
贺严一个箭步冲上去,在他没反应过来人,人已经被提起来压在了书柜上!
近在咫尺的,是贺严那双嗜血般的凤眸,“孩子在哪儿?”
“什么,什么孩子?”
贺远岑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心惊之余,更是怒气冲霄。
贺严抵着他脖颈的手臂用力下压几分,扼住他的喉咙。
“我问你孩子在哪儿?!”
“贺严,你发什么疯!”
贺远岑干咳几声,几乎喘不过气来,瞪着眼强装镇定,“我是你爸!”
“爸?”
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贺严森然勾唇,“你绑架我儿子的时候,想过你是我爸吗?”
他凤眸微眯,浑身都透着危险二字,“贺远岑,你最好告诉我你把孩子藏到哪儿了,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六亲不认。”
可不管他怎么威逼,贺远岑都只有一句话。
“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模样,就像个无赖!
时羡恨极了。
一步步靠近贺远岑,桃花眼里燃起的怒意,如熊熊大火,几乎将他烧干殆尽。
“把九九还给我,他若出事,我让你陪葬!”
“就凭你?”
贺远岑冷笑。
下一秒,耳边乍然响起杯盏落地的声音。
清脆响亮。
时羡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相对更尖锐的碎瓷片。
看了两眼,站起来。
眸色一冷,直直扎在贺远岑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