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蒋寒笙垂眸瞥了眼抓着自己衣领的那双大掌,并没急着挣脱。
淡淡勾唇,眼中透着几分嘲弄,“你是我什么人?又是阿羡什么人?我凭什么听你的?”
“这么说,你是真的对她心怀不轨?”
贺严凤眸微眯,藏着危险,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我警告你,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再敢接近她,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蒋寒笙眼睫微颤,非但没因为他这几句话感到害怕,反而还比刚才更从容了些。
“我知道,贺总是贺氏集团的负责人,也知道贺家在青州有权有势,但贺总可能忘了,我不是青州人,而是宛城人。”
“我随时都可以从青州脱身,如果,贺总真的看不惯我,想把手伸到宛城,大可以试试。”
“你在威胁我?”
贺严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那倒没有。”
蒋寒笙淡淡笑着,“我只是想问问,您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阿羡。”
“废话!”
“那既然喜欢,又为什么会离婚呢?”
他眉峰微挑,轻飘飘的声音,每一个调子都正好击中贺严最不愿提及的地方。
“与其把我当假想敌一样的防着,倒不如想想,你为什么会把一个愿意跟你结婚,想跟你共度一生的女人弄丢了呢?”
闻声,贺严瞳孔不自觉缩了缩。
双手一个脱力,被蒋寒笙彻底扯了下来。
他抬手覆上车窗的升降键,按下去之前,斜眼睨着窗外那个找事的男人。
无声冷笑,“如果连这个问题都想不明白,那你防着我,威胁我,哪怕是杀了我,都没有用,毕竟这世上的男人,又何止我一个啊。”
说罢,蒋寒笙启动车子。
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贺严看着他渐行渐远,直至离开小区。
他想去敲时羡的门,想去宣誓主权,可到了门口,却没有敲响的勇气。
犹豫时,他接到乔宇电话,说公司有要事处理。
忙工作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蒋寒笙的那些话。
就像个魔咒一样,分分秒秒都盘旋在耳边。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可一回到金域湾,面对空旷寂静的房子,蒋寒笙的声音更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说,自己把一个愿意与他共度一生的女人弄丢了……
这句话好像把镊子,将他心脏紧紧夹在一起,夹的他不能呼吸,不能思考。
一夜无眠。
不知贺严,时羡也是。
昨晚自家儿子也不知怎么了,偏要和她一起睡。
时羡虽惊讶,却没拒绝,让他洗漱完了再来。
结果小家伙一躺下来,就开始对她一番说教。
一开始她没明白,听到最后才发现,这孩子竟是想撮合她和蒋寒笙!
后来小家伙扛不住,先睡了。
倒苦了时羡,眼睁睁的看着日升月落,看着繁星消失在天地之间。
天蒙蒙亮地时候,时羡躺不下去了。
趁着小团子没醒,她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从卧室溜了出去,到厨房给他准备早餐。
其实她厨艺有限,每次做饭,大概率是会被自家儿子嫌弃的。
不过今天时间还早,她可以慢慢来。
拿出手机,随便点开一个电影,随后将手机放在橱柜上,就去忙别的了。
看不看无所谓,主要是她希望家里有点声音,可以分散注意力。
刚做好三明治中的配菜,电影声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串手机铃声。
时羡走过去,瞥了眼来电显示。
划下接听,没几句话,她便应承下来。
之后将三明治包好放在盘子里,端进餐厅,才不慌不忙的上楼换衣服。
许是开衣帽间的动静太大,吵醒了正熟睡的苏聿潇。
他像蚕蛹似的在床上翻滚两下,揉着眼睛呢喃,“妈咪,你要出去吗?”
“是呀。”
时羡边选衣服边道:“蒋叔叔说有个人想见妈咪,所以约妈咪一起吃个早茶。”
“蒋叔叔?”
一听这三个字,苏聿潇腾地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瞬间睡意全无。
“那你们是谈正事吗?”
“嗯……”
时羡也不确定,想了想,摇头,“应该不是吧。”
“那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苏聿潇踩着拖鞋跑到时羡身边,小手环住她的腰身,“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就是想再见见蒋叔叔。”
时羡一怔。
垂下头,见他笑地一脸谄媚,忽然就明白了。
叹气,“你还不死心啊。”
苏聿潇很是傲娇的哼了一声,“反正我觉得蒋叔叔比那个人好多了。”
时羡抬手摸了摸腰间的小脑袋,无奈两个字几乎刻在脸上,“你别一厢情愿了,人家蒋总可没这个想法,到时候,你妈我可就丢了大脸了。”
随后,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相对温婉的连衣裙,进衣帽间前丢下一句,“早餐已经做好了,你待会儿洗过脸自己下去吃。”
说罢,她反手锁上了门。
再出来时,房间里已经没了苏聿潇的身影。
她并过多未在意,而是从首饰盒中拿出一只腕表,边带边下楼。
“妈咪,你简直太慢了。”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清脆中含着几分疲惫的声音。
时羡脚步一顿,顺着声音看去,就见苏聿潇正坐在餐桌旁的凳子上。
小衬衫,背带裤,穿戴十分整齐,活脱脱一个小正太。
唯有那双含着几分幽怨的眼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已经等你很久很久了。”
他拿着半截三明治从凳子上蹦下来,哒哒哒跑到自己面前,“我们走吧。”
“走?”
时羡上下打量他一番,“你真要跟着去?”
“对呀!”
苏聿潇牵过她的手就往外扯,“我已经给蒋叔叔打电话了,他说他也想我了,想见我呢。”
时羡诧异,“你怎么有他电话?”
“这你就别管了,快走吧妈咪,我们要迟到了!”
苏聿潇眨眨眼。
上车前,很是嫌弃的看了眼手里的三明治,“妈咪,在你没请个阿姨来家里之前,做饭这事儿,还是交给我吧……”
太难吃了。
这几个字,苏聿潇没好意思说出口。
饶是这样,还是得了时羡一个白眼。
路上,时羡接到了蒋寒笙的电话。
不知对面说了些什么,她突然改了地址,让司机直奔市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