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起去看看吧。”
蒋寒笙不急不躁,抱着苏聿潇往前走了两步,“有什么话让医生当面说也好,免得以后孩子再有什么问题,大家说不清楚。”
贵妇急了,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狠狠瞪着眼前这些人。
“你们烦不烦呀?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孩子是我的孩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看你们就是想看我的孩子是怎么受罪的,想去看热闹!”
“风麒妈妈,您别、”
“老师,你听到了。”
班主任刚想劝什么,就被蒋寒笙截了话头。
眉峰微扬,“这位家长说,孩子的病跟我们没有关系,那以后,就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情,来为难我们家孩子了。”
我们家孩子?
贺严一听这话,心头骤然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谁们家孩子?
九九明明是自己的孩子!
这个蒋寒笙,野心倒是不小,不止打他老婆主意,还敢打他儿子主意!
贺严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好教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偏眼下场合不对,他就是再气,也不能在儿子学校闹事。
可他不闹,有人闹。
那贵妇被蒋寒笙几句话怼的面红耳赤。
“你、你们!”
抬手指了半天,也没能反驳出一个字来。
只得撂下一句‘你们等着’,匆匆跑出了办公室。
没了她,刚还嘈杂如菜市场的办公室忽然安静下来。
班主任两只手藏在身后不停的绞动,似是以此来缓解内心的慌张与愧疚……
半晌,才鼓起勇气朝时羡投去怯怯懦懦的目光,“聿潇妈妈,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们也不知道……”
“你们不需要跟我道歉。”
时羡没什么表情的打断了她,“毕竟被冤枉的,也不是我。”
这话意思太明显了。
班主任瞬间了然。
转过身,直奔蒋寒笙怀里的小团子。
在她靠近的一瞬间,蒋寒笙将苏聿潇从怀里放了下来。
老师也随即蹲下身,抬手默了默苏聿潇的头顶。
“聿潇,老师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对不对,风麒的妈妈也是关心则乱。”
面对孩子,班主任明显放松了不少,“老师知道,你最聪明了,所以就肯定能理解她的,对不对啊”
苏聿潇抿着唇瓣,没做声。
盯着班主任双满含期待的眸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出声,“我理解,但……”
“太好了!”
听到这句话,班主任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牵起苏聿潇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啵了一下,笑逐颜开,“老师就知道,我们苏苏宝贝最懂事啦。”
不知是不是错觉,时羡竟从苏聿潇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厌恶。
跟老师很官方的道别之后,一行人便离开了办公室。
下楼时,蒋寒笙总觉得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凝着自己。
他暗自轻笑,快走几步,跟他拉开了距离。
直到快出门时,才扭头问了句:“阿羡,你还去公司吗?”
“不去了。”
时羡摇头,垂眸看了眼身边的小团子,“既然九九提前回来了,我就先带他回家。”
“那我送你们吧。”
“不劳蒋先生费心了。”
贺严大步走到时羡身边,像是故意摆出一副一家三口的模样给蒋寒笙看。
“我也是开车过来的。”
言外之意:我自己送。
蒋寒笙觉得可笑极了。
也不知为什么,连着两次,他都把自己当成假想敌。
难不成还觉得自己会去插足他的家庭吗?
但想着他是孩子的爸爸,时羡的丈夫。
蒋寒笙也没说什么,只是抿唇笑笑。
随后朝自己车的方向走。
不料下一秒,身旁突然窜过一抹小小的影子。
回神间,后车门庞已经多了一个精致的小团子。
苏玉潇抢先一步,抬手抓上门把,“妈咪,我想坐叔叔的车回去。”
时羡神色一怔。
目光不自觉的望向蒋寒笙,不料正巧对上那双瑞凤眼。
下意识的,她收了目光。
朝苏聿潇走了几步,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九九,妈咪带你回家,我们就不麻烦蒋叔叔了。”
闻言,苏聿潇的眼神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
正当他要妥协时,蒋寒笙浅笑着走到他身边,蹲下身。
满眼宠溺,“不麻烦啊。”
说着,他一把将苏聿潇抱起来,轻捏脸颊,“那就叔叔送?”
“太好啦!”
苏聿潇眉开眼笑。
时羡无奈极了。
而一旁的贺严脸色铁青,几乎将后槽牙咬碎。
偏苏聿潇权当没看见。
跟蒋寒笙那股热乎劲儿,好像他们才是亲生的父子一样。
饶是这样还不够,他把小脑袋往蒋寒笙肩头一靠,抬手紧紧环住他的大臂。
找到只有他们两个能看到的角度,朝贺严丢了个挑衅的眼神。
还未回神,苏聿潇却忽觉手心一湿。
摸了摸。
感觉那衣服上好像还破了个洞。
怎么回事?
他眉目中含着不解,撤回自己的小手,触及眼底的,是一小片淡淡的粉色。
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腥甜味儿。
苏聿潇眸子骤然睁大。
讶然,“蒋叔叔,你怎么流血了呀,你是受伤了吗?”
“受伤?”
时羡浑身一激灵,动作比思想快,条件反射般的跑过去。
担心之情几乎从眉眼中溢出来,四下打量着,“哪儿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苏聿潇连忙指给她。
果然,蒋寒笙的左臂西装外套上有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只因是黑色,是而这么久都没被发现。
时羡伸手碰了一下,血迹很快染上了指尖。
“哎呀,真流血了,是在地下车库上的吗?”
她惊呼一声,泪水一瞬间模糊了眼眶,“我就说嘛,他拿着那么长的一把匕首,怎么可能完全没有伤到你?
我们快去医院包扎一下吧,也不知道伤口有多深。”
关心则乱,时羡怨了蒋寒笙一眼,“你也是,难道都感觉不到疼吗?”
“你别说,还真是不疼。”
蒋寒笙甚至都不把怀里的苏聿潇放下来,无所谓的笑着,“真的没事儿,就是手臂上被刀蹭了一下而已,现在血都凝固了,干嘛大惊小怪,要不是久久说出来,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