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云恒集团。
“叩叩叩——”
“进来。”
听到敲门声,时羡放下了正在绘图的笔。
抬头间,前台走了进来,“董事长,有两位现在过来,说有事找您。”
“两位?”
“师姐!”
还没等她问清楚,门口就探进来一颗脑袋。
深邃的眼眶中嵌着两颗蓝宝石似的瞳仁,鼻梁高耸,极具异域风情。
修长的手指挥了挥,抬脚跳了进来,“师姐,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安渝?”
时羡露出几分讶异,随即从办公桌前绕了出来,对前台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给你送礼啊。”
安渝眨眨眼,做了一个wink,回头时,却不见另一个身影。
他疑了一声,跑到门口,“阿笙哥,你干嘛呢,快过来!”
“阿渝,你稳重些。”
一道清凉如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穷讲究。”
安渝小声嘟囔了句什么。
下一秒,拽进来一位身着灰色西装的青年男子。
没等时羡问,就慌着介绍道:“师姐,这个是我表哥,蒋寒笙。”
时羡点头,伸出一只手,眉眼浅笑,“蒋先生,您好。”
“您好,时董。”
蒋寒笙礼节性的回握了一下,又迅速放开。
分寸拿捏得极好。
安渝道:“师姐,我阿笙哥是来找你聊工作的,他啊,可是华影集团的cEo。”
“华影?”
时羡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天容,华影和香娅并称国内服设的三大巨头。
很受追捧。
没想到华影的cEo,竟然是安渝的表哥。
“抱歉蒋总,是我眼拙了。”
“哪里。”
蒋寒笙眉峰微扬,“是阿渝,他说要给你个惊喜,特意嘱咐我不要自我介绍。”
时羡笑笑,难得俏皮的歪了歪头,“确实惊到了。”
安渝也笑。
戳戳时羡手臂,“师姐,你是不是快下班了?要不,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好啊。”
知道这是安渝在帮她前线,时羡也不推辞满口答应。
蒋寒笙的车就停在公司楼下。
路上,安渝扒着副驾驶座椅扭头,“师姐,你能吃辣吗?”
时羡微怔,浅笑,“还行。”
“那太好了!”
安渝咧了唇瓣,迫不及待地对蒋寒笙报了个地址。
到门口,时羡才发现是个他说的那家,是个很有烟火气的川菜馆。
还没进去,安渝就跟打广告似的跟他们念叨。
“这家川菜馆还是我上次带苏乐来玩儿的时候发现的,是个宝藏餐厅,里面的菜都可好吃了,用汉语形容应该是……”
他蹙着眉想了一会儿,眼睛骤亮,“地道,对,就是地道!”
说话间,他们进了餐厅。
安渝是个话痨,一坐下来,就叨咕个不停。
“师姐你知道吗,我不太喜欢吃西餐,还是八大菜系更和我胃口,最喜欢的嘛,就是川菜。”
“而且我妈是川渝人,她做饭特好吃,所以我的胃口也就被她养叼了,吃过那么多,就只有这家能跟我妈手艺有的一比。”
说话间,服务生将饭菜端了上来。
蒸汽腾腾,辣味呛鼻。
时羡没忍住后缩了下。
安渝正眉飞色舞,反倒是蒋寒笙注意到了。
关心了句:“没事吧?”
时羡掩了掩鼻,浅笑摇头。
见安渝还不停,蒋寒笙无奈叹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阿渝,你好吵,快吃饭。”
安渝说的起劲儿,忽然被打断,委屈中透着不悦。
抬头问时羡,“师姐,我吵吗?”
时羡哑声失笑。
指了指饭菜,“快尝尝吧!”
“你也吃啊师姐。”
安渝不顾形象的往嘴里狂塞。
时羡其实并不太能吃辣,这些菜……
红的似火,一眼望去全是辣椒。
她一时无法下手。
可架不住安渝热情,还是夹了一些。
刚入口,辣味儿就顺着舌尖朝喉咙蔓延,待咽下去那一瞬间,就像是燃烧的火球拂过喉管,烧的她火辣辣的疼。
原以为这就过去了,不想一阵辣味反回,直冲鼻底,压了几压,也没能压下去。
“咳咳咳——”
她侧身掩过双唇,奈何如火龙般的辣味在胸腔里乱窜。
见状,安渝赶忙替她倒水,蒋寒笙抬手便去揪纸巾。
咳嗽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甚至在角落里,有个包裹的只剩一张嘴的人拿着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之后迅速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叮咚——
床头的手机响了。
贺严用空着的那只手捞过来,瞥见一条消息。
——你老婆追的进展如何?
他勾唇,回:掌握之中。
——真的?不见得吧。
——什么意思?
下一秒,屏幕上跃出一张照片。
贺严点开。
蓦然起身。
不料坐的太猛,竟牵动了右手正在输液的针管,吓得身边乔宇瞪大了双眼,小心翼翼地去护着。
心惊胆战,“总裁你小心点,别跑针了啊。”
贺严瞥了一眼,没在意。
单手拨出去一个电话。
通了就问:“你们在哪儿?”
“怎么,你要过来呀?”
对面传来戏谑的声音,“等你过来人家都吃完了吧?”
他故意说风凉话,“不过也是,这会儿正煮鸭子呢,你要是不来,等这鸭子一煮熟指不定就飞了。”
“我问在哪儿?”
“你求求我呀,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贺严咬牙切齿,“沈、宴、星!”
“好好好。”
一听他生气了,沈宴星秒怂,“就华叙路的川香人家嘛。”
“诶你说,我运气也是真好,本来是经纪人替我去谈合同了我才能出来偷吃一顿,青州这么大,没想到这么巧就、”
“嘟嘟嘟——”
听筒里传来忙音。
他挂了?
他竟然挂了?
这么快就过河拆桥的嘛?
沈宴星不可置信的盯着手机,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另一边,贺严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掀开被子就要拔针管。
乔宇赶忙按住他,“干嘛呀?”
“出院。”
“不是,为什么呀?这还吊水呢,医生不是说……”
“我没时间在这儿吊水!”
贺严厉斥一声,急的头发都要睡来了。
如沈宴星所说,老婆孩子都要没了,他还吊个什么水?
“可您还在发烧啊。”
乔宇怎么按都按不住。
想起贺严今儿一天不停的跑洗手间,都跑脱水了,心下一横,搬出了贺家最厉害的人。
“总裁,如果您不想继续吊水,我只能打电话告诉老太太了,让她亲自来看着您。”
贺严额头布满了黑线,“你到底是谁的助理?”
乔宇:“被老太太叮嘱过好好照顾您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