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环视一圈,走到贺严面前,出示了下证件,“先生,请您放开这位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跟你们走?”贺严低眉浅笑,“你们以什么理由逮捕我?”
“有人报警说您猥亵,骚扰女性。”
“是吗?”
贺严凉凉的扫了一眼安渝,眸中冷光不减,“什么时候跟自己的妻子有亲密接触,也算是猥亵骚扰了?”
“我根本不是你的妻子!”
时羡矢口否认:“先生,我一早就说过认错人了,您还是一直纠缠我,不是猥亵骚扰是什么?”
两人各执一词,警察与同事互视一眼,没什么情绪的问:“先生,您既然说这位女士是您的妻子,那您有证据吗?”
“当然有。”
贺严理直气壮的抬起眼睫,“结婚证,算吗?”
“当然。”
警察点头,“那麻烦您拿出来,给我们看一下。”
话音刚落,贺严眸色一滞。
眼眸微转,环视了圈四周金发碧眼的老外,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并不在青州。
谁会带着结婚证出国参展?
见他犹豫,时羡心里便有了数,冷讽一声,“看来这位先生拿不出证据啊。”
随即转眸,唇角带笑,“警察同志,谁在撒谎,我想应该很清楚了吧。”
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有证据却拿不出来。
一个此时此刻还被人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谁是谁非,清晰明了。
为首的警察与同事们交换了个眼神,便有两个警察冲上前去。
贺严眸光乍寒,微微侧身,灵巧的躲了过去。
此举动显然惹怒了警察,三五个人一齐而上,即便贺严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也双拳难敌四手,没几下就被几人合力按住。
趁着这个空挡,时羡连忙逃出了贺严的禁锢,来到安渝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贺严眼底尽是怒意,一双凤眸瞪得猩红,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时、羡!”
“带走!”
“等一下!”
人群外,一道清亮的女声传了过来。
带着一丝熟悉感,时羡缓缓抬起眼睫。
拨开人群,过来一位身材高挑,眉目中颇含风情的女人。
顿时,时羡瞳孔微张,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季晴!
是季晴!
虽然很多年不见,可季晴变化不大,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季晴似乎并未注意到她,而是一心都在被警察扭住双臂的贺严身上。
“季晴,你来的正好。”
贺严手上一个用力,甩开了桎梏他的两个警察,“你告诉他们,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时羡,是不是我的妻子!”
“时、”
季晴一时没反应过来,环视四周,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那张最出彩的东方面孔。
与之四目相对之际,季晴似是遭受了极大地创击,瞳孔紧缩,满目不可置信!
怎么、怎么会......
她颤抖着双手,抬起脚步,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时羡挪了过去。
直到在她面前站定,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张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容颜。
可季晴心里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无尽的慌张与怀疑。
“你、你是......”
“你是那个人的朋友吧?”
季晴刚想开口确认,却被时羡接过了话茬儿,“麻烦您好好劝劝他,我已经反复强调不认识他,可他却始终不肯相信,还造谣诽谤,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她面容冷漠,声色微怒,几句话下来,让季晴有些恍惚。
回眸看了看还在不停催促她的贺严。
眼底划过一丝挣扎。
终于,她伸手指指自己,压低了声音,“那我呢?你……认识我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季晴才发现,她心里竟格外的忐忑不安。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听到眼前女人说出否认的话。
时羡笑了,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连他都不认识,又怎么会认识他的朋友?”
季晴也笑,闭了闭眼,垂落在身侧的手掌缓缓握拳。
再睁开时,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她决然的转过身,走到贺严身边,在贺严期待的眼神下摇了摇头。
“她不是羡羡。”
“不可能!”
贺严脸色骤变,眼底期待化作执着。
“是真的,她真的不是羡羡。”
季晴想要安抚他,却被贺严甩开。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就算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他也绝不会动摇。
羡羡是他的枕边人,贺严坚信,他绝不可能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认不出来!
眼看他要朝时羡的方向冲过去,季晴眼疾手快的拦住了贺严的腰身,含着哭腔相劝,“贺总,我知道你一直都放不下羡羡,但她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你忘了吗,是你亲自给她办的葬礼,亲自给她守的灵啊!”
她的话,贺严一句也听不进去,只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眼看就要成功,双臂却忽然被人向后一拽。
一个身着制服的老外横在了他和时羡面前,将时羡挡得严严实实。
“两个一起带走!”
一声令下,警察便扭着挣扎不止的贺严朝展厅外去。
同行的还有季晴。
出门前,她回眸凝了眼时羡,眉目间的情绪格外复杂。
时羡错开眼,似是遮掩什么,并未与她对视,而是一遍遍关心安渝的伤势。
恭恭敬敬的送走了警察,负责人又回来向围观的众人解释安抚了一番,还让保安去维持秩序,一切安排妥当,才重重叹了口气,如释重负。
随后笑嘻嘻的来到时羡身边,关心道:“苏老师,没吓到您吧?”
“没有。”
经这一遭,时羡看起来有些疲惫,“不过,我有点不舒服,就不继续留在展会了,抱歉,陈总监。”
一听这话,负责人顿时慌乱起来,“那个,您要是不舒服,我可以为您准备一间休息室,或者我叫人把医生请过来。”
说着,想伸手拦着时羡,却又觉得唐突,一双手悬在胸前,显得有些无措。
只能连连安抚,“苏老师,您看,这拍卖会马上就开始了,您是压轴设计师,若是您不在,这恐怕......”
“是啊师姐。”
安渝也随之附和,“留下吧,我还指望着您能指点我一下呢。”
时羡眉眼微垂,想到刚才安渝为了自己莫名其妙挨了贺严一拳,而设计展也是因为自己才会被贺严搅和,愧疚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让她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见她点头,负责人顿时眉开眼笑,赶忙引着她前往后台休息室。
才转过身,不远处的展台后面就冒出了两个圆圆滚滚的颅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