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贺浅又去许慕嘉病房里闹了一通,让许家人恨上了羡羡。
所以自己只好把她带回家,多安排保镖保护着,又把医生请到家里治病。
原以为这样就能护羡羡周全,可没想到他对许慕嘉的愧疚,竟害了三条人命……
贺严越是悲,越是痛,方书瑶便越觉得可笑。
“怕她出事?”
方书瑶冷冷地勾起唇角,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落,“难道她现在是好好的吗?贺严,你就是个傻子,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羡羡!”
她实在想象不出,她的宝贝羡羡到底有多绝望,才会选择割腕,选择这种慢性死亡的方式……
眼睁睁看着鲜血从腕中流出,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
方书瑶挣开苏知言,大步流星地走到长椅边,拿出一份文件袋,使劲儿丢在贺严身上。
“看看吧,好好看看,看你是为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一遍遍去伤害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贺严弯下腰,把掉落在地上的东西重新捡起来,颤颤巍巍地将文件打开。
一目十行。
方书瑶指着他手里那份文件,不停地颤抖,“这些,都是羡羡生前托我查的,她早就怀疑许慕嘉有问题,可是你却一直护着她,看清楚了,这就是你牺牲羡羡,拼命保护的许慕嘉!你好好看看,看看她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今天上午,她才去公司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原本是想拜托苏知言帮自己送给羡羡的,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噩耗……
“喝酒,闹事,混迹夜店,挥金如土,跟那么多男人都不清不楚,好潇洒啊。”
方书瑶红着眼眶,毫不留情地撕开那层遮羞布,“现在玩够了,又跑回国内,找你当接盘侠,你们婊子配狗也就算了,凭什么扯上我的羡羡,凭什么让羡羡当你们之间的牺牲品!”
面对方书瑶的责骂,贺严哑口无言。
她说得没错。
文件中写得很清楚。
每一件事都有图片,有证据。
赖无可赖。
七年前,许家夫妇说她在给自己过生日的路上遭遇车祸,因此丧命,所以他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认为是他间接造成了许慕嘉死亡。
这些年来,他一直善待许家,把许家夫妇当亲生父母。
直到几个月前,许慕嘉回来了。
许家夫妇却说,许慕嘉当时留下一条命,只是变成了植物人。
怕他难过,才会谎称不在了。
眼下醒了,就想回国发展。
得知许慕嘉人生中最美好的那几年是因为自己才会终日不离汤药,全靠机器续命,他心里愧疚更甚……
所以在她回来之后,多次挑战他的底线他也只是一再警告。
就算教训她,也顾及着她的颜面,没有把事情闹大……
可现在方书瑶却把赤裸裸的证据摆在他面前,告诉他就连植物人也是假的。
许慕嘉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从头到尾,他都被那一家人耍得团团转!
贺严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叫做‘悔’的情绪。
是他的愚蠢,让他变成了孤家寡人。
可是为什么?
许慕嘉既然没有病,许家夫妇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撒谎?
贺严眉心拧出了一个川子,始终想不明白。
落在方书瑶眼里,便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冷笑着勾了勾唇,满满的嘲讽,“看来你到现在也还是不信……你的妻子,孩子,都因为这个女人死了,饶是这样你还在维护她,贺严,难怪你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家破人亡!!
贺严骤然抬眸,唇色苍白的吓人。
心脏顿时抽搐起来,像是有人抡着铁锤在用力敲打着他的心口,直到血肉模糊。
身体在这四个字的巨大冲击下摇摇欲坠。
忽然,他丢了手里的东西,不顾一切地往太平间冲。
“你干什么?”
方书瑶先他一步,双手死死扒住他,“贺严,你要干什么,羡羡她根本不想见到你,你不许进去打扰她!”
“滚开!”
贺严双目猩红,映在惨白的脸上,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
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人撕成碎片。
对于方书瑶,他一直看在羡羡的面子上忍耐着。
可她却一次次冲撞自己,辱骂自己,甚至撺掇羡羡跟自己分开。
饶是这样还不够,都这种时候了,她还在阻止他去见羡羡最后一面。
是可忍,孰不可忍。
贺严几乎发疯。
他用尽力气甩开方书瑶,手上没个轻重,将方书瑶重重摔在旁侧的墙面上。
眼下他的眼里,早已认不出谁是谁,只是下意识觉得,所有阻拦他的人,都得死。
“贺先生!”
苏知言震惊不已,眼看贺严就要冲过去,立刻钳住他的双手。
但人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潜力无法估量。
本来能轻松压制住他的苏知言,竟觉得吃力起来。
双双纠缠之间,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一声高呼。
苏知言抬眸看去,就见贺远岑和另一个男人朝这边过来。
一见贺严这副模样,贺远岑似是怕牵连自己,脚步顿时停住了,随即对身边人道:“景铭,快,快去拦住小严!”
辜景铭顾不得计较,一个箭步冲过去,与苏知言合力将癫狂的贺严按在墙上。
腾出手,苏知言才去将跌在地上的方书瑶扶了起来,上下打量一番,蹙着眉询问:“没事吧?”
方书瑶摇摇头,腰部传来一阵阵断裂般的疼痛。
她借着苏知言的力,撑住墙面,死死凝住那个将羡羡害到如此地步的男人,“贺严,你别以为时家的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羡羡就是孤身一人,没娘家给她撑腰了,我告诉你,我方书瑶会替她撑着。”
方书瑶用指尖一下一下的戳着自己胸口,眸光凶狠,字字泣血,“所有欺负过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