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
乔宇惊呼一声,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去扶他。
此时此刻,贺严已经听不清身边的人在说什么了……
他只觉得身体很轻,似乎在朝一个方向飘荡。
渐渐地,他竟看见时羡就在不远处……
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他努力地想要看清小家伙儿的面容,可眼上却像蒙了一层白纱怎么也看不清楚。
就在他心急如焚时,时羡端庄温柔地朝他伸出手,面含淡笑。
那笑,是他很长时间内都没有再见过的……
是他最思念的。
贺严伸出手,残留着血迹的唇角弯起一抹浅笑,眼睫轻颤,不受控制地闭了下去。
病房内。
乔宇心急如焚,看着医生给贺严挂上点滴,忙不迭问:“大夫,贺总他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
医生将听诊器收回口袋,温声解释,“他是因为情绪大起大落,血压上升才会导致吐血昏迷,人醒了就没事了。”
闻言,乔宇稍稍安心了一点。
苏家父子陪医生去送少夫人了。
陈嫂去给总裁缴费。
至于贺远岑……
乔宇在心底呸了一声。
人家做爹的,看到自己儿子伤心欲绝,哪个不是安慰为上?
就他字字句句都在往儿子心口戳刀子。
总裁吐血昏迷之后,他别说留下来陪护了,就连医生都不叫,脚底跟抹了油似的,溜得比兔子还快!
长这么大,乔宇就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爹!
医生收拾好东西,又说了些注意事项,乔宇便把他恭恭敬敬地送出了病房。
刚要回去,余光却瞥见不远处来了三抹身影,还有一个轮椅。
其中一个是贺远岑,另外两个……
似乎格外熟悉。
他看不清,眯着眼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
待几人走进了,乔宇蓦地睁大双眸,震惊不已!
那轮椅上坐着的,竟然是许慕嘉!
难不成贺远岑没有开溜,而是特意去叫这个害人精来的?
他是疯了吗!
少夫人去世,总裁昏迷,一切的一切都是拜许家人所赐,就这样还把他们奉成座上宾?
正想着,三人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贺远岑干咳一声,故作关心道:“乔宇啊,小严怎么样了,醒了没有?医生怎么说?”
“总裁还没醒。”
乔宇撇撇嘴,没好气地瞄了眼许慕嘉,意有所指道:“医生说了,总裁是悲伤过度,需要好好休息,尽量不要打扰他。”
“嗯。”
贺远岑点点头,随后俯身,语气格外温柔,“嘉嘉啊,你听到了,你阿严哥哥伤心得厉害,一会儿他醒了,你可要好好安慰他,千万不要因为和浅浅的不愉快,影响你和小严的关系。”
“贺伯伯,您千万别这么说。”
许慕嘉摇摇头,一双星眸闪着水光,“我没怪浅浅,她还是小孩子,您也别因为这件事太苛责她,羡羡姐不在了,阿严哥难过是应该的,这样才说明阿严哥是重情义的人,您放心吧,我会一直陪在阿严哥身边,好好地照顾他,安慰他。”
贺远岑欣慰极了,一个劲儿地说好。
许煜成却冷哼一声,捏着架子道:“老贺,你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我们嘉嘉心好,不在乎这些,但我这个当爹的不能任由闺女让别人欺负,你们家的人个个厉害得很,嘉嘉妈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动弹不了呢!”
闻言,许慕嘉拽拽自家父亲的衣服,嗔道:“爸,您说什么呢……”
贺远岑也是老脸一红,啧了一声道:“老许啊,这事儿我不都跟你解释清楚了嘛,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说好的翻篇呢,现在没了绊脚石,咱们两家以后肯定是要做亲家的,眼下让嘉嘉去看小严才是要紧的,不是有人说过嘛,向来这女人的温柔,都是抚平男人伤疤的一剂良药啊。”
他边说边观察许煜成的脸色,见有缓和了,才重新推着许慕嘉往前走。
乔宇见他们要进病房,连忙上前一步堵着路。
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又重复了一遍,“董事长,医生说过,总裁要好好休息。”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许慕嘉的双腿,“许小姐自己也是病人,再去照顾总裁,想来也不太方便吧……”
“让嘉嘉进去,是陪着小严让他安心的,你这么三推四阻的干什么?”
贺远岑冷睨了他一眼,不悦道:“行了,这儿也没你什么事了,回去上班吧。”
乔宇无语极了,“这恐怕……”
“怎么?我是小严的父亲,有我在,你还不放心?”
不放心!
当然不放心!
乔宇内心大喊。
有他这么当爹的吗?自家儿子都这样了,还带这些人过来气他,是嫌他活的长吗?
“乔特助,你跟在阿严哥身边很多年了吧?”
许慕嘉靠在轮椅上,虽仰着头,语气中却是满满的看不起,“我知道,阿严哥对你很好,把你当兄弟,也很信任你,但你自己得知道自己的身份,贺氏集团毕竟姓贺,阿严哥再器重你,你也只是个打工的,眼下董事长开口让你回去上班,难道你还不打算去吗?”
“嘉嘉说的对。”
贺远岑掀起眼帘,“乔宇,公司里那么多事,你却在这儿闲着,你要是不想继续干了,有的是人挤破头往你这个位子上钻。”
言外之意,我随时能让你滚。
说罢,他推着许慕嘉就往病房去。
经过乔宇时,许家父女二人的眼神,跟看着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听见病房的门被阖上,乔宇垂落在两侧的手微微握紧。
一向大大咧咧的他难得露出几分怒意。
眼下有那几个人在,他想进去怕是难了,可想到贺严醒过来要看到那几张嘴脸乔宇又于心不忍。
想了想,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出了辜景铭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