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那人微愣,皱皱巴巴的脸上爬满了茫然。
显然,贺严对他的反应并不满意。
冷嗤一声,背过身,轻飘飘地对保镖吩咐:“动手。”
“不!不!”
地上那人惊恐地大喊着,眼睛还看不清东西,只能寻着声音往贺严的方向爬。
“不要!不是,大哥,我、我们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啊!”
他慌乱不堪地想要扒住贺严的腿,奈何胡乱扒拉的几次都没成功,只能边磕头边求饶。
保镖们看了贺严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直接一人一只手提着那人的肩膀拽起来。
“不要,救命啊!救、啊——”
挣扎中,一声听不出人腔的惨叫响彻天际!
肩胛骨碎裂的声音惊得身旁同伴瑟瑟发抖。
再看刚才说话那人,脸色煞白,躺在地上直抽抽。
须臾,贺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睨着最后那个干瘪瘦弱的男人,“再不说,你也是这个下场。”
那低沉冷寒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楼盘中,如同来自地狱。
忽然,地上一滩莫名其妙的水渍吸引了他的注意。
随着一股腥臊味儿出现,贺严嫌恶至极地后退几步。
也彻底没了耐心,“一起废了。”
保镖得到命令,抬手就要朝那瘦子身上招呼。
许是人的求生本能,千钧一发之际,瘦子用尽全力喊了一声:“你们这是犯法的!”
“犯法?”
贺严抬抬手,示意保镖退下。
上下打量了一番瘦子,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呵出声,“你还懂法?”
“既然知道犯法,那为什么还敢绑架一个孕妇!”
眸光骤然一厉,清脆的巴掌声落了下来。
瘦子狼狈地趴在地上,脑袋嗡嗡乱响,口腔中充斥着浓重的铁锈味儿。
可在听到绑架二字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囔囔道:“是她,原来是她……”
这些人,是在替那天那个女人报仇!
眼泪混着血水落下,瘦子使劲儿地摇头,“各位大哥,你们、你们报仇抓错人了啊!我们都是拿钱办事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贺严又是一巴掌落下。
强忍着怒意朝旁边递了个眼神,乔宇便心领神会的关了录像,开始录音。
漠然开口:“那就说清楚,你们拿了谁的钱,办了什么事,一个字都不能漏。”
瘦子偷摸地瞄他一眼,咬咬牙,交代道:“十天前,有个男人找到我们兄弟几个,给了我们一人五十万,要我们帮他做一件事,就是在东宁路那家餐厅附近绑架一个女人,然后带到他指定的地方,之后把这个女人……”
说到这儿,瘦子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了眼贺严的神情,故意说得轻了一点,“揍、揍一顿。”
“揍?”
贺严侧身回眸,一道眼神落在瘦子身上,像是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不,是、是要了她和那孩子的命!”瘦子连连改口,不等贺严发脾气就使劲儿磕头求饶,“大哥,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吧,那钱我不要了行不行?我给你,我都给你!”
他越说,贺严怒意越盛。
为了区区五十万,他们就敢去要时羡的命!
辜景铭一眼看出他眼中的杀气,抬手在他肩膀上按了两下,轻轻摇头。
示意他先忍耐。
之后又问:“给你们钱的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啊,我都不认识那个男人!”
瘦子快扛不住了,哭道:“我就见过他一次,还带着口罩和帽子,真记不清啊,只知道他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估计也就跟我们兄弟差不多大。”
闻言,辜景铭骤然蹙眉。
紧声问:“你没说谎?”
“不敢,我没有,我不敢啊!”
他没有,可在场的几人却糊涂了。
这几个混混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郑荣升已经五十几岁了,又在监狱多年,格外沧桑。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他们像一个年纪……
如果不是说谎,那就是另有其人……
忽然,辜景铭与贺严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顿时恍然大悟!
下一秒,贺严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声音格外阴森,“说,你拿钱的账户是什么。”
瘦子以为这是将功补过的机会,忙不迭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我随身带着的,五十万,都在这儿了!”
贺严接过来,瞄了一眼,递给乔宇,问他,“都录好了?”
乔宇点头。
贺严也不再多说什么,瞥了眼保镖,他们便像拎小鸡仔似的把地上几个人拎起来拖着走。
瘦子惊恐地睁大双眼,拼了命地挣扎,“大哥,大哥求你放了我吧!我都说了,我什么都说了,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无论他怎么哭求,贺严都不为所动。
径自离去。
到楼下时,楼顶传来几道此起彼伏地哀嚎声!
乔宇捂住砰砰直跳地心脏,吞咽了下口水,瞄了一眼神色自若的贺严,“总裁,那我们现在是去、去医院吗?”
“我自己去。”
贺严稍稍回眸,淡声吩咐,“你去查清楚是谁在跟他们交易,我怀疑,那个就是郑荣升背后的人。”
擒贼先擒王。
只要抓到他,郑荣升就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乔宇点点头。
二人走到车前,乔宇率先替他打开车门。
贺严扣上安全带,落下车窗,“把刚才的录音发给景铭,视频发给我。”
“好的。”
乔宇满口答应。
目送车子离开。
市区主干道上,贺严几乎把油门踩到底,连交通规则都顾不上。
车速多快,他想见时羡的心就有多急切。
早上的时候,贺蓁给他发消息,说羡羡已经可以从IcU出来了。
天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高兴。
就像是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终于回到了阳间一样。
同一时间,医院病房。
护士给时羡换了手上的药,笑着嘱咐:“伤口恢复得还可以,记住不要用力,不要乱碰,六个小时之后我再来。”
时羡嗯了一声,轻声说:“温医生在忙吗?我想找他问问病情。”
护士摇摇头,收好托盘,“他在办公室,我帮您去叫。”
“谢谢。”
时羡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等温子安过来后,时羡便问:“温医生,瑶瑶这几天联系过你吗?”
自从上次在IcU见了方书瑶一面之后,便再没见过。
也不知,她把事情查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