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羡嗔怪着白她一眼,用手肘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她,“瑶瑶,我问你件事啊。”
“你问。”
“你……有没有准备好当干妈呀?”
方书瑶一口老酒噎在喉咙里,呛得她涕泗横流,好容易缓过来却笑道:“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啊。”
时羡凝眉:“谁跟你开玩笑啦?”
“真的啊!”
方书瑶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目光落在时羡肚子上,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怎么,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至少打电话通知我一下啊!”
“你不是在国外嘛?”
“在国外也不影响我帮你安排医生检查嘛!我们医院的妇产科可是青州最好的!”
方书瑶说什么都要摸摸时羡的肚子,像是里面藏着什么稀世珍宝,“几个月啦?”
“才一个月。”
时羡回答着,心里却一时五味杂陈。
连瑶瑶得知她有了孩子都高兴成这样,贺严却……
但思及他是心疼自己,时羡心里便好过了许多。
“说真的羡羡。”方书瑶坐回椅子上,坏笑着揶揄:“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家老贺不行呢,结婚三年都没什么动静,哈哈,这下好啦,我干儿子算是彻底替他洗清嫌疑喽~”
时羡佯装生气地撞了她一下,心底却蜜的流油。
方书瑶哪里知道,贺严不是不行,而是太行了!
想起二人耳鬓厮磨,温存缠绵的日日夜夜,她每每哭着求饶,贺严却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来撩拨她,折腾她……
正想着,时羡浑身一个激灵,双颊唰地一下红了起来。
“哦呦呦~”方书瑶将她一切反应都看在眼里,脸上泛起一阵阵姨母笑,“胡思乱想了不是?”
她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很快时羡这边就收到了提示音。
方书瑶道:“这是我一个师兄,他是青州医院妇产科的权威,医术贼好,你加一下,下次产检我陪你,把孩子交到他手里啊,保证你们母子平安!”
虽然她已经在医院建了卡,也有主治大夫,可这毕竟是方书瑶的一片好意,时羡也没有拒绝。
饭吃到一半,方书瑶接到电话有一台紧急手术,只得先走。
时羡便自己打车回了公司。
谁知才进办公室,便看到里面坐了一个人。
他含笑起身同时羡打招呼:“时老师,又见面了。”
“季先生?”
时羡颇为惊讶,季夫人的礼服昨天才敲定,季斯允现在过来,难道是对礼服有什么不满意?
她走到办公桌前将包包放下,随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季斯允被看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额角,“我妈说她突然想起来礼服上的一个细节,叫我过来跟你再说说。”
“她想在礼服上加一个图案。”
季斯允拿出一张图纸,时羡看了看,发现是一株小雏菊。
小雏菊风格偏可爱俏皮,可季夫人已经年过五十,又是宴请宾客的场合,时羡一开始的理念是走成熟优雅风。
似是看出她有点为难,季斯允适时解围道:“这小雏菊是我爸送给我妈的第一束花,路边采的,那时候我家还不富裕,算是他们的定情之花吧。”
“不过我说叫她不要加,好好一个生日会,乐乐呵呵多好,非要卖弄情怀,时老师,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或者不合适,不用理会,我跟我妈说。”
“不是的,您稍等。”
既然是私定,当然一切要满足对方的要求,时羡到电脑前点了几下鼠标,抬头道:“离季夫人的生日宴还有一个多月,我想想办法,应该还来得及。”
“那先谢谢你啦,这个,就当做是谢礼吧。”
季斯允递给时羡一个礼盒。
傍晚。
贺严拨通了时羡的电话,“下班了吗?爷爷打电话叫我们回老宅一趟。”
“好,我现在打车去公司找你。”
“不用,我在你楼下。”
时羡一顿,转身划着椅子趴在百叶窗前朝楼下望了一眼,果然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她立马回了句:“马上下来!”
时羡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将季斯允送的礼物随手放在脚边,随后系好安全带。
贺严启动车子的同时瞥见礼盒,好奇道:“那是什么?”
“谢礼,客户送的。”
“和那天医院门口带你走的是同一个客户?”
贺严漫不经心问着,目光却几乎将那个小礼盒烧为灰烬。
时羡悄悄攀上他的手臂,既窃喜又好笑,“都这么久了,你还在吃醋啊?”
贺严目不转睛,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
途中,贺爷爷又让人打了两个电话催促他们。
贺严不禁加快了速度,时羡也莫名地不安。
贺爷爷一向随和沉稳,从来不会这样。
到老宅门口,贺严提醒了一句,“怀孕的事,先别告诉爷爷奶奶。”
时羡诧异地望向他。
贺严替她解开安全带,随意解释道:“再有一个月就是爷爷奶奶金婚了,到时候当做礼物告诉他们,双喜临门,让他们好好高兴高兴。”
“也好。”
时羡甜甜地笑了。
奶奶一直念叨着重孙,眼下真的有了,指不定会多高兴呢。
一进门,照顾二老的林妈迎了过来,还不等说话,客厅里便传来贺老太爷温沉磁厚的声音,“是羡羡和小严回来了吧?”
下一秒,贺老太太已经的走到了玄关口,见到孙子夫妻俩,顿时高兴的像个孩子,“哎呦奶奶的好孙媳呦~怎么怀着孕还跑过来看奶奶,知道你孝顺,可是奶奶更担心你的身体呀!”
贺严正脱西装的动作顿住,喉结轻动,“奶奶,谁说羡羡怀孕了?”
“这傻小子!”贺奶奶佯装着打了他一下,“当然是羡羡说的啊!”
时羡心里一惊,瞬时扭头看着贺严。
与之四目相对,时羡从他眼睛里看出了一丝责备。
他是在怀疑自己吗?
“奶奶,我、”
时羡正欲解释,贺老太太已经取下自己的披肩替时羡披上。
“好闺女,现在数九寒冬的,外面冷得很,冻着了你奶奶心疼,冻着我重孙孙更心疼!”
贺老太太嗔怪着拉时羡进去,面对她过分的热情,时羡险些招架不住,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着。
贺严跟在她们身后,不远不近,神色冷峻。
一进客厅,时羡脚步微微一顿,看清了沙发旁边坐着轮椅的许慕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