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太没太把她放在心上。
她许久不见儿子,嘴上骂的再凶,心里总还是记挂着亲生骨肉。
贺远岑一进来,那双满经风霜地眼眸便沾了泪水。
正当许慕嘉不知坐在哪里,手足无措时,贺远岑指了一个方向,“嘉嘉,别愣着呀,快,去坐小严旁边。”
此话一出,时羡握着调羹的手紧了紧。
贺严左边坐的是她,只剩右边有空位。
当着她的面,难道要她的老公两侧,一侧坐老婆,一侧坐青梅竹马吗?
桌上的人,没一个看不出来贺远岑的意图。
许慕嘉高兴极了,但还是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脸颊微红,迈着猫步走到贺严身边。
才要拉开椅子,就看见贺严朝她飘来了一个凉薄的眼神。
刺地许慕嘉手指微顿。
下一秒,门铃便响了。
佣人开门,微微颔首,叫了声:“大小姐,您回来了。”
贺蓁点点头。
提着手包进来。
她的出现就像是个救星,贺老太太眼神微亮,忙道:“蓁蓁回来啦,快快,快来坐!就坐你一直以来的位置,你哥旁边。”
随即漠然地扫了眼许慕嘉,“许小姐,家里椅子不够了,你难得来家里坐回客,不好让你连桌都不上,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改天再来好好招待你。”
许慕嘉脸色都青了。
瑟瑟缩缩地收回了手。
“妈。”
贺远岑不悦地喊了声,什么也还没说,就被贺老太太瞪了一眼,“蓁蓁从小都在那个位置上吃饭,她都习惯了。”
刚才那股热乎劲儿过去,贺老太太心里早就跟明镜儿一样。
冷哼道:“你常年不回家,回来前不打个招呼也就算了,还带回来一个外人,你把家当什么了,会客室吗?”
许慕嘉脸色更难看了,瘪着嘴,委委屈屈的。
贺远岑无奈,“妈,您别这么说,嘉嘉今天来是特意感谢小严的,而且这孩子从小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我早就把她当成亲闺女了,也算一家人。”
他微微回眸,对身后佣人道:“去,再搬一把椅子来。”
佣人应声,很快拿了一把新的椅子来。
许慕嘉让她摆在贺蓁身边。
挨着她落座。
毕竟整个贺家,也只有贺伯伯和贺蓁对她印象好。
只是许慕嘉没看见贺蓁眼底闪过的一瞬厌烦。
暗道今天不该听贺远岑的话回来。
不止要看见时羡这个乡巴佬,还要见许慕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教都教不会,白费了她那么多心思。
贺远岑给宋珺缇夹了一筷她爱吃的香烤鸡翅。
又拿起公筷给许慕嘉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说:“嘉嘉,别客气,在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谢谢贺伯伯。”
许慕嘉道了谢,乖乖巧巧地吃着排骨。
贺老太太凉凉地睨她一眼,随后伸长手臂,也用公筷去夹糖醋排骨,最后放进了时羡面前的碟子里。
和蔼的过分,“羡羡,听小严说你最近想吃酸甜口的东西了,所以奶奶特意让人去买最新鲜的小排专门给你做的。”
嘴上说着话,手上动作也不停,一个接着一个,一口气给她夹了三四块儿。
时羡忙道:“谢谢奶奶,我够吃了。”
“这哪儿够呀,你怀着孩子,现在你想吃什么,就是孩子想吃什么,一个人吃三个人饭,得多吃点才行。”
老太太边说边夹,眼见着半盘都没了才放下公筷,满意地坐了回去,像个老小孩儿似的说:“六个小排,你吃两个,我重孙子也一人吃两个,可不要说奶奶偏心哦。”
时羡也笑,歪头,“怎么会呢,奶奶最疼我啦。”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贺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好孙媳,快吃吧。”
贺老太太对时羡宠的过分,一桌人脸上笑着,心里却各怀心思。
真正发自内心的替时羡高兴,也就那么一两个。
贺远岑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随意问道:“肚子里的孩子有四个月了吧?”
不等时羡回答,贺老太太便冷哼一声,讥道:“你还关心孩子啊?那天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半点笑模样也没有,还以为你不想应爷爷呢!”
“妈,我在问羡羡呢,您老人家怎么总是打岔呀?”
话落,他再次将目光落在时羡身上。
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时羡可不觉得他是在关心自己。
只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还是给了他面子,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有四个月了。”
“那就好。”
贺远岑夹起自己面前那盘熊掌豆腐放在时羡盘子里,稍稍抬眸,眼底藏着一抹狡诈,“这两天有时间的话,去医院做个羊水穿刺吧,正好我在私立医院有熟人,办什么事也方便。”
时羡还沉浸在贺远岑给自己夹菜的震惊中,一时没听清他说的话。
等回过味儿来才带着不解拧了拧眉,“羊水穿刺?”
“对,查一查,大家都安心。”
“那,这是查什么的?”
“查dNA,做亲子鉴定。”贺远岑云淡风轻地说:“你放心,我已经问过了,四个月的孩子可以查,到时候你只要配合一下,让孩子的dNA和小严的做个对比,一切都清清楚楚了。”
这几句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
炸醒了所有人对这件事的八卦之魂。
瞧着一群人的目光都寄居在她身上。
时羡的脸色又青又白,唇瓣忍不住地颤抖。
就连宋珺缇都听不下去了,伸手拽住贺远岑,示意他别再说话。
贺老太太更是噌的一下站起来,颤抖着瞪他,“你胡说什么!羡羡是小严的老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小严的还能是谁?”
如果这个儿子只是回来吃饭,她当妈的没什么好说的,高兴都来不及。
可许慕嘉是他带来的,又明里暗里地给羡羡说难听的话,是回来吃饭吗?
“妈,没有证据,我不会乱说。”
贺远岑目光不离时羡,“我上次找你的时候跟你说过,纸是包不住火的,只是当时小严相信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