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
贺严那张如雕塑般完美的俊容赫然跃于眼前。
“阿严哥?”
许慕嘉一惊,顿时收了戾气,委屈的像是个被人欺负狠了的孩子,哽咽着告状,“阿严哥,时小姐她欺辱我,你看她把我身上弄得……”
自然,如果许慕嘉刚才出来前照照镜子,她一定不会在这儿装可怜,非得立刻挖个地缝钻进去!
原本那张还算水灵的俏脸此刻和调色盘没什么两样。
五颜六色的眼妆。
乱飞的假睫毛。
还有融化了的粉底液。
像极了唐伯虎点秋香里的石榴姐。
做任何表情都令人生厌。
时羡冷眼瞧着她秀那一身尴尬的演技。
刚才还一副凶狠恶毒要杀人的模样,现在就变成了一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莲。
翻脸像翻书一样,说的就是许慕嘉了。
在贺严投来询问的目光时,云淡风清地说:“她在里面见到我之后直接开骂,骂我不够,还连带着骂孩子,甚至恶意诅咒他们。”
贺严听了这话,眸光骤然一冷,松手时一个用力,把原本就狼狈万分的许慕嘉推到在地上。
摔的四仰八叉!
“阿严哥!你为什么只相信那个女人啊!”
许慕嘉就差坐在地上撒泼了,伸手揪住自己的衣裳,哭的像死了爹娘一样,“明明就是她先挑事,我好好的从隔间出来,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和时小姐打了个招呼而已,谁知她拿起厕所的拖把就打我,还用高压水枪冲我……”
“不会说话,没人逼着你打招呼。”
时羡单手覆上小腹,难得把冷漠二字摆在面上,冷睨着地上的人,“何况我们之间,是见面打招呼的关系吗?”
“那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呀,阿严哥,这就是你一心护着的女人,在冬天用凉水把我滋的透湿,这是多恶毒的手段啊!”
许慕嘉张了张口,将目光投在未曾开口的贺严身上。
贺严抿了抿唇。
解开西装上衣。
许慕嘉眼底划过一抹惊喜,麻溜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正当她以为贺严要把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时,他却突然转了半个身子。
下一秒,外套稳稳地搭在了时羡肩膀上。
怪道:“不是说下次别自己动手,让保镖来吗?你吃亏了怎么办?”
时羡心里痛快极了。
无论是刚才教训许慕嘉,还是现在贺严当着许慕嘉的面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这边。
反正,只要能看见许慕嘉那张脸气成猪肝色,她就觉得解气!
有些人不教训,就是会蹬鼻子上脸。
故而,她作秀似的挽上贺严手臂,展了笑颜,轻松道:“我不会吃亏的,放心吧。”
许慕嘉几乎抓狂,“阿严哥,被欺负的人明明是我!”
“既然没吃亏,那就走吧,季小姐还在秀场等你。”
“好。”
夫妻俩亲昵地挽着手离开了洗手间。
许慕嘉把牙咬的嘎嘎作响。
一个二个的,竟然都这么无视她!
不行。
她不能就这么吃下这个哑巴亏。
想着,她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来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时羡回去后一直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
直到季晴看出来了,问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她才解释说自己刚才教训了一只想要找事的蛆,很有成就感。
贺严在一旁宠溺的笑着。
须臾,贺严电话开始震动。
他掏出来,看了下来点显示,划下接听键。
对面传来乔宇的声音,“总裁,董事长带着许董来公司了,他到项目经理那里直接叫停了几个项目的运行。”
贺严眸色渐凝,“什么理由?”
“我不太清楚,但是项目经理已经快扛不住了,您快回来吧。”
“知道了。”
挂断电话,时羡问他,“怎么了?”
如清泉般舒适的声音划过耳蜗,他的眉心即刻便舒展开了,温声说:“没什么,公司的事而已。”
时羡忙通情达理道:“那你快回去吧,别耽误正事。”
“可是……”
许慕嘉还在这里。
他不放心。
“没什么可是的,我和小晴一起呢,你快去忙吧。”
说罢,时羡用手肘戳了戳季晴,季晴也忙附和道:“贺总,你放心,我一定亲自把羡羡送回去。”
贺严几经犹豫,见季晴也这么说,才不太安心的从展厅出来。
才到停车场,就接到了贺远岑的电话。
他先是劈头盖脸的骂了贺严一顿,随后又吩咐道:“嘉嘉就在停车场门口等你,你把她也一起载回来。”
贺严眉心紧拧,还没等他拒绝,贺远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如果不把嘉嘉带回来,我就亲自派人去接她,哦对了,嘉嘉说,时羡也在同一个秀场。”
贺严握着手机的五指缓缓收紧,警告:“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那你就让我满意。”
贺严眸色暗了暗,直接挂断了电话。
找到自己的车后驶出了停车场。
还没开出挡车器,就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许慕嘉。
她带着墨镜口罩。
头发黏在两颊。
衣服虽然不滴水了,可软踏踏地搭在身上,难看得很。
想想刚才她是怎么说时羡的,瞬间就不是很想把车开出来了。
贺严踩下刹车,停在一边。
就让她在外面冻一会儿,给个教训。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仍觉不够。
直接伸手关了暖风,把车窗打开透气。
十分钟后,觉得车里冷透了,才在保安处刷了车牌,把车开到许慕嘉面前。
降下车窗,看都没看她一眼。
许慕嘉眼神一亮,小跑着到副驾驶车门外,才拉开门,贺严就冷声吐出了两个字:“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