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羡木讷地点了点头。
越发不明白他最近是怎么了,阴晴不定的。
车子停在漫厦国际楼下,时羡下了车,贺严又嘱咐了句,“我今晚有个应酬,回来的会晚一些,你这边结束了之后就给小马打电话,他会来接你的。”
小马是贺严的司机。
只是平时大多是贺严自己开车,时羡与他见面的次数倒不算太多。
点了点头,她转身进了大厦。
到会议室的时候,罗经理已经在等着她了,除此之外,还有季晴和另外一个女孩儿也在。
这还是在季夫人生日宴之后,第一次见到季晴。
和她打了招呼,罗经理便给时羡介绍了旁边的女孩儿,“时老师,这是咱们公司特意为您配的一个设计助理,帮助您更好的完成工作。”
“时老师您好,我叫云小雅,以后就是您的助理啦,希望时老师能多多提点。”
她声音清清脆脆的,性子和贺浅有几分相似。
都是活泼开朗型的。
虽然年轻,却也机灵,最重要的是不怯场,很自然地介绍自己。
时羡对她印象不错。
几人落座之后,罗经理便说了自己叫她们来的意图。
回国小半个月,准备工作也都做的差不多了,所以接下来想做一个新品发布会宣传一下,希望时羡和季晴能强强联手,设计出一些凸显风格的作品。
几人商量着,忘了时间。
季晴坐的浑身酸麻,将她们几个拉了个群,伸个懒腰道:“要不今天就先商量到这里,咱们回去之后起几个草图发群里,然后再根据图进行修改,怎么样?”
时羡也活动了下稍稍麻木的四肢,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点头,“也好。”
季晴有车,便先行离开了。
时羡收拾完东西后问了句云小雅,“你怎么回去呀?要不要我顺路送你一程。”
“不用啦时姐。”云小雅使劲儿摇了摇头,稍显羞涩,“我男朋友说他来接我。”
时羡了然地笑笑,“好,那我先走了。”
她快到门口时又转过头,扶着门框眨了眨眼,“约会愉快哦!”
云小雅娇嗔一声,看着时羡的身影一溜烟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下了电梯,时羡给小马打电话,叫他来接。
小马表示自己很快就到。
她说了声不急,就自己坐在写字楼前台处的沙发上休息。
十五分钟后,小马来了电话,语气中带着点歉意,“对不起啊少夫人,我前面有辆车追尾,出了挺严重的事故,现在整条路被堵死了,所以可能要稍微迟一点才能到。”
“大概需要多久?”
“不好说。”小马站在车门口朝前望,“您着急的话,我可以先给乔宇打电话,让他从公司那边去接您?”
贺氏集团离这儿并不近,乔宇过来最快也要四十分钟。
有点麻烦。
时羡思忖一瞬,说:“不用了,你别着急,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可以吗?”
“可以的。”
不是第一次打车,时羡倒也轻车熟路。
只是恰逢高峰期,驶过来的出租车大多都坐了人。
而网约车最快也要十几分钟才能过来
时羡站的路口太阳颇为刺眼,她忍不住把包横在头顶遮阳。
约五分钟后,一辆黄色出租从一旁拐角处开了出来。
时羡眼睛一亮,对他招了招手。
司机缓缓朝她靠近,刹车,落下车窗。
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
面色黝黑,削瘦的身材卡在驾驶座里显得有些空荡。
他用青州市本地话问了句:“小姑娘,去哪里?”
“浮常街,金域湾。”
时羡报过地址,司机便下了车。
绕一圈过来替她开门。
时羡有些惊讶。
以前出租车司机从来没有这种服务,倒是网约车会如此。
不过也许是人家教养比较好。
司机做了个请的动作。
时羡浅弯着唇角道谢,弯腰进去。
余光发现一部分长裙落在车门外,她伸手便要去拉。
同一时间。
司机目光略显挣扎,下秒用尽力气甩上车门。
随着“咔嚓”一下,时羡眼前一白,惨呼着将手抽了回来。
一股钻心的疼从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
泪水瞬时模糊了眼眶。
她下意识用左手死死握住右手手腕,骨节发青。
痛地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司机似乎也有些慌乱。
咬咬牙,心头一狠,直接伸出粗粝的大掌把时羡从车上拽下来。
本就身形薄弱的她此刻受伤脱力,被如此大力一丢,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倒在了路边。
司机仓皇逃进驾驶座,踩下油门消失在了路尽头。
她痛到失声,腿软地站不起来。
只有眼泪扑漱扑漱地往下落。
云小雅推开写字楼的大门出来时,就看到时羡一人跌坐在路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惊呼一声跑过去,就见到那只原本白皙的水葱指此刻红肿的像只红烧猪蹄。
云小雅吓哭了,想碰时羡又不知如何下手,正不知所措时,一辆凯迪拉克停在了自己眼前。
是她男朋友的车。
云小雅似是看到了救星,立刻伙同男友把时羡送到了医院。
一人挂号,一人陪着时羡去骨科。
正巧遇到贺蓁坐诊。
才写好上一位电子病历的她抬头便看见面无血色的时羡,顿时一推椅子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带着时羡去了诊疗室。
她担心得很,见问时羡什么也问不出来,立刻找出手机播出了一个号码。
饭局上生意谈了一半,接到电话的贺严椅子一推冲了出去,留下一屋子不明所以的老板们,都以为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商界大佬。
二十分钟后。
贺严匆匆赶来。
时羡正缩在治疗室的小沙发上,右手搭在膝盖上,就这么毫无生气的垂着。
双眼无神,空洞无光,失魂落魄。
贺蓁替她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止住血。
见贺严到了,含着泪陈述伤情,“嫂子右手指骨骨折,小拇指甲盖也脱落了,送来的时候,丝丝拉拉地连着几根肉丝挂在上面,只能生生拔掉,让它重新长新的。”
乔宇在旁边呲牙咧嘴,只是这么听着,他都觉得自己手机微微发麻。
这落在少夫人身上,是得多疼啊。
贺严过去将时羡揽在怀里,目光阴鸷地看向云小雅,“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