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着胸脯保证。
时羡却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稍稍抬眸,“爸,你也知道,阿严上面还有我公公在,这件事儿恐怕就算我和阿严说了,也没什么用处。公司的事儿我一向是插不上手的。”
“爸没想让你插手,爸的意思就是你给小严好好说说,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这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爸……”
“好了!”周老太太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杯底与茶几相撞,起了不大不小的声音,“羡羡既然为难,你就不要再逼她了,难道咱们家没了贺家的帮助,还能破产不成?”
时敬川撇了撇嘴。
收起了那一副殷勤的模样,“当初羡羡嫁到贺家的时候,贺家可是什么都没有,得罪过人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要不是我把羡羡嫁过去给他们贺家带来了福气,贺家哪能有今天的风光?现在咱们家不过是要他们稍稍帮衬一下,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您别总觉得我是在为难羡羡,那是他们贺家欠羡羡的。”
“住口!”
周老太太眼睛一瞪,“当初羡羡嫁过去,那是两个孩子之间两情相悦,没得谁高攀谁,谁欠谁,夫妻之间讲究的就是个平等,两个孩子过得好就行了,咱们做长辈的,少掺和他们的事儿!”
“是啊爸,外婆说的对,你就别为难羡羡了。”
时纯不知什么时候从楼上走了下来,“贺伯伯一向不喜欢她,想来她在贺家也不好过,昨天我还听我朋友说,贺伯伯带着贺严去见了他的青梅竹马,说不定人家贺家都已经准备好不要羡羡了,又怎么可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帮咱们家呢?”
“什么?”
时敬川倏然起身,瞪直了眼睛看着时纯,“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单单是他,就连周老太太也回眸看向时羡,似乎在向她求证真假。
“他们贺家也欺人太甚了!把咱家的女儿当成什么呀?没钱的时候娶回去受罪,有钱了倒要一脚踢开,这他奶奶是人干的事儿吗?”
“还不都是我这个好妹妹自己做错了事儿,人家才不要她的吗?”
时纯悠哉悠哉地走到沙发,环臂冷嘲,“听说本来贺伯伯只是有这个打算,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而已。现在好了,舆论的事情一出,贺家可算抓到了一个把柄,这回就算羡羡不想离婚,恐怕也不行了呢。”
听她这么说,时敬川心里就更气了。
他才丢了一大笔订单,眼下就靠着贺家在城东那块地皮的建筑工程周转资金呢,要是没了姻亲这一层关系,他就是拼了命也吃不着那块儿肥肉。
时敬川喘着粗气想办法。
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牢牢抱住贺家这棵大树。
还是把主意打到了小女儿身上。
他蹲下身子,压制住怒火劝时羡,“好孩子,你跟贺严是真心相爱的,你们的感情爸都看在眼里,当初小严为了娶你也是费尽了心思,不可能说离就离。我看呐,就是你公公因为舆论这件事儿生气了,你听爸的,好好去跟人贺家道个歉,让他们原谅你,离婚不是个小事情,不能儿戏啊!”
他每一个字都情真意切,可听在时羡耳朵里却是觉得无比可笑。
瞧啊,他这个爸,果真是为了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时羡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将时敬川扶了起来,让他坐回沙发上,“爸,你别担心,领证的人是我和贺严,只要我不想离,谁逼我离婚都没用。”
说罢,她眼看着时敬川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却突然话锋一转,“可如果这个婚是我想离,也没有人能再逼我和贺严过下去。”
这话说的格外清楚了。
她既不会因为贺家人的逼迫而离婚,也不会因为时敬川的祈求而隐忍。
这件事,她要自己做主。
时敬川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屁股都没坐稳,就又站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呀,你是说你不想再跟贺严一起过下去了?”
时羡没说话。
她刚才的意思明显的很,不想再重复了。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周老太太抓着她的手,又重新确定了一遍,“孩子,你是认真的吗?”
时羡点点头。
“好。”
周老太太算是彻底懂了,心疼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一副老母鸡护崽的姿态将时羡护在身后。
瞥着时敬川,“行了,羡羡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孩子,她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贺严这个孩子是不错,可如果让我羡羡在他们家受委屈,那这个婚倒不如干脆地离了。”
“妈,你胡说什么?咱们家丢的起这个人吗?”
“你活在清朝吗?我家羡羡人长得好看,又年轻,离个婚能是多大的事儿?”
周老太太把时敬川骂地狗血淋头,“反倒是你,羡羡是你闺女,她被人欺负了,你不替她出头,还让她去跟别人道歉,那才是真的丢人!”
时羡感动坏了。
幸好,幸好家里还有外婆。
否则这个家,实在让她没有半点留恋。
就连周老太太送她出去的时候,还故意将声音放大了几倍,给足了时羡底气,“羡羡,你记着,咱们家是没有贺家有钱,但也没穷到揭不开锅,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哪怕什么都不做,外婆也能养你一辈子!”
屋子里的时敬川听了这话,气的脸红脖子粗。
偏老太婆在公司里占有不少的股份,他不能跟老太婆翻脸,只能忍下这口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