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她年纪的问题。
这跟说她老了没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像许慕嘉这样的豪门千金。
无论身体还是脸蛋,都是用金钱娇养出来的。
更何况这句话出自情敌口中,就显得格外可恶。
她攥紧了双拳,冷哼一声,“你有什么可嚣张的?不过就是因为仗着嫁了好老公而已,做米虫还做出优越感来了,你以为自己是谁?”
又是这么一个说的人。
在这些人眼里,她永远都是贺家的附属品。
但是这一次,时羡不想再忍气吞声了。
上前一步,对上许慕嘉那双满含嘲讽的眼神。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没记错,上次那件礼服应该是我老公付的钱吧?我今天来,是作为设计师出席,许小姐呢?这次是拿着爸妈的钱过来消费,还是又要用别人家的钱啊?”
“你!”
许慕嘉怒目圆睁,“时羡,别太自傲,你是设计师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拿出来作品让别人挑选,哦对了,你不想让我拥有你所设计的东西是吧?我告诉你,我今天还就拍定了,不但要拍下来,而且拍完之后,我会叫人制成成衣,然后再当着你的面,把它毁掉。”
说罢,她阴狠地笑了几声,转身朝别的方向去了。
半个小时后,拍卖开始。
这种拍卖设计图的优点就在于,所有衣服都是只此一件。
竞拍者买到图纸之后,可以自行找人制成成衣,和私人定制没有什么区别。
适合不喜欢和别人撞衫,彰显自己独特品味的富豪和太太们。
当然,这一类人也是最不缺钱的。
是而在时羡作品前面的几幅设计图都以比较理想的价格拍卖了出去。
随着掌声落下,礼仪小姐更换了设计图。
主持人介绍:“这副设计图的女士单肩收腰礼服以雅蓝为主调,虽然简约,但却在选料上用了巧思,暗纹白底的玫瑰雍容华贵,十分合适晚会、宴席这类场合,接下来请设计师给大家打招呼。”
时羡对主持人浅浅一笑,落落大方的起身,对着众人微微含腰。
抬眸时,无意间对上了后面那双狭长深邃的丹凤眼。
而他身边,坐着刚才对自己冷嘲热讽的许慕嘉。
时羡只怔愣了一秒,最后面色如常的转身,坐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既不像第一次看到时那样震惊错愕,也不像第二次看到那样难过失望。
已经第三次了。
坦白说,是有一些难以接受,可又觉得她应该接受。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麻木吧。
反倒是贺严,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时羡。
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如同一个陌生人,没有丝毫情感与波澜。
可时羡怎么会来参加这种活动?
而且那个司仪说什么,设计师?
她是来拍卖设计图的?
贺严坐不住了,想要起身过来找她问清楚。
不想却被一旁的许慕嘉拦了下来,凑近他低语,“阿严哥,我知道你想去找羡羡姐,但刚才主持人也说了,羡羡姐是作为设计师出席的,而上面拍卖的是她的设计图,你现在去找她问话,不是要她当众难堪吗?”
贺严面色复杂地凝了一会儿第一排那抹坚挺单薄的身影,终是又坐了回去。
下一秒,主持人开始报价,“这副设计图也是祁老师本人最喜爱的之一,定价30万,现在开始竞拍。”
第一轮,喊的人还算多。
但大家也都是一万两万的往上加,直到许慕嘉举了举牌子,在贺严没注意到她时就已经把价钱喊了出去,“五十万。”
这话一出,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窃窃私语。
虽然大家都是不缺钱的主儿,可一张设计图而已,慢慢就加价也就是了。
这么猛地往上抬,很难不以为是设计师请来的托。
正当许慕嘉以为志在必得时,第一排传来一阵清清亮亮的高呼,“五十一万。”
这一张口,可是引起了不少人的轰动。
拍卖这么多幅,第一次遇到作者要把自己作品拍走的。
莫非是在唱双簧?
时羡还算坦然自若。
怎么说这也是她的心血,让许慕嘉拿去糟蹋了,还不如她自己拍回来。
许慕嘉倒没想到她会出这一招,竟也燃起了斗志,直接举着牌子站起来喊,“我出八十万!”
这个数,几乎已经是天花板了。
毕竟到现在为止,没有一幅卖出了这么高的价格。
而时羡也有些犹豫。
五十几万的价格,她还可以和许慕嘉争一争。
可八十万对她来说却不是个小数目。
尤其马上要离婚了,每一笔钱都要精打细算。
按祁老师的说法,拍卖会上所成交的交易额,一半给设计师,一半捐出去。
叫许慕嘉买走,主办方和她五五分,也有四十万。
这么一算,她直接比底价翻了一番还多!
最终,时羡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竞价牌。
在一口气和一口馒头中,她选择了一口馒头。
她没那么高风亮节,这年头,什么也比不上自己手里的红钞票。
“一百万。”
忽然,一道清亮干脆地声音从中间飘了出来。
倏然,场下一片哗然。
一百万拍一张设计图。
还不是知名设计师所画。
虽然在拍卖之前已经有祁老师为其加持,可她的一句话也抵不上真金白银呐!
这个价格,实在让人觉得这是出了一个冤大头。
时羡顺着声音寻过去,喊出天价的那人就在第二排坐着,与她相隔不远。
一套灰白相间的休闲衫,棒球帽。
俨然一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小少爷形象。
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时羡的目光,扭过头,朝她笑着招手。
用口型说了句“嗨~”。
许慕嘉握着竞价牌的手紧了紧,在主持人喊一百万一次的时候,她欲要起身,耳边却传来冷清的声音,“没必要。”
可她如何能甘心,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阿严哥,我真的很喜欢。”
说罢,她不顾贺严阻拦,举起牌子,高喊,“一百五十万!”
“两百万。”
又是那道声音。
越发慵懒随意。
把两百万说出两百块的感觉。
许慕嘉算是明白了,那人就是故意跟她杠上!
不管自己出多高的价,他都会往上加!
犹豫之际,主持人已经敲了定价锤,成交二字响彻展厅。
许慕嘉狠狠把竞价牌朝地上一丢,一口气堵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