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就得了前座司机的一个白眼。
是够排场。
身价千亿的贺氏继承人来给她们开车。
能没排场吗?
出了电梯,三人一前一后走进青商。
这里初建时,贺老太爷有过投资,是元老级别的股东之一,后来贺严进入贺氏集团工作,这份股权也就转到了他手里。
财神爷驾到,经理自然亲自过来迎接。
贺严单手抄兜,直接掏出一张卡丢给他,又温声对时羡说:“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若放在以前,时羡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再给贺严一个爱的抱抱,在他耳边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谢谢老公”。
可昨天才跟贺远岑见过面,他看不上她,就是因为钱。
连带着这张卡也变得格外刺目。
默了默,时羡微微垂睫,“不用了,我自己有钱。”
贺浅却一把抓了过来,揽住时羡的肩膀道:“干嘛不要啊,这就是你的钱,嫂子我跟你说,这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再说了,你要是不花,这钱指不定到谁手里呢,难道你忘了上次在礼服店、”
“贺浅。”
贺严声音沉沉,一张俊脸顿时拉的老长。
他一严肃起来,模样实在唬人,只怕若是他手下的人在,已经被吓得抖三抖了。
偏贺家小魔女不吃这套,不仅朝他做了个鬼脸,手上还把时羡搂地更紧了些,“我不跟你说,我和嫂子逛街去。”
贺浅年纪小,精力旺盛,逛了一个多小时也不嫌累,见什么买什么。
虽然贺严说要拎包,可经理和导购哪儿敢劳烦这尊大佛?
不一会儿,一条浩浩荡荡地长队已经在他们身后排了起来,每个人手里都领着七八个购物袋。
周围各种奢侈品琳琅满目,时羡边看边逛,并没什么波澜。
她从来不缺这些东西,自然也没有非它不可的想法。
尤其贺严在身后跟着,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中途,时羡说要去下洗手间。
贺浅也想跟着进去,却被贺严一把拎起后脖颈拽了出来。
“干嘛呀?”
小丫头踉跄着后退,一双手张牙舞爪地挥舞着,“贺严,我可是你请来哄你老婆的啊,你这么对我是过河拆桥!”
“刚叫我什么?”
贺浅秒怂:“哥。”
贺严脸色缓和了几分,“知道我叫你过来哄人,还敢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麻烦贺总告诉我,你哪壶是开的?”
她环臂瞥着贺严,阴阳怪气道:“都这时候了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结婚几年又跟前女友搞在一起了,也就是我嫂子脾气好,换我早不跟你过了。”
想起时羡也跟他提过离婚,贺严眉目一冷,“胡说八道什么!”
“我亲眼看见的!”
贺浅双眼水亮亮的,像个奶凶奶凶的小狼崽,“就说那天在礼服店,你凭什么把我嫂子的衣服给别人?她可是你老婆,就算嘴上没说,那心里不知道多难过。”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那不是一件衣服,那是我嫂子的脸,你在嫂子面前陪着许慕嘉,把她放在什么位置?”
他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贺浅难得认真起来,“哥,不管你以前跟许慕嘉有过什么,你现在既然娶了我嫂子,就得对她负责任啊。”
“我没想过不负责任。”
“那许慕嘉呢?”
贺严不假思索,“她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个妹妹。”
“妹妹?”贺浅冷笑一声,“什么是妹妹?我才是你妹妹,你敢说你对她的感情,和对我是一样的吗?”
她的问题太过犀利。
犀利到贺严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贺浅叹了叹气,语重心长道:“哥,一个男人一辈子只能对一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负责任,多一个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叫我来哄嫂子,不如你自己亲自哄,如果连嫂子那么好的人你都不珍惜,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贺严眸色渐深。
想起了时羡从礼服店离开时的眼神,也想起了她那天晚上回去和他提离婚的事。
若不是贺浅说出来,他确实没想这么多。
淡淡扫了贺浅一眼,又觉得这话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显得莫名违和。
干咳一声,说:“行了,生活不是电视剧,念台词不好使,我和你嫂子都是成年人,你一个小孩子管好自己就成。”
“我十八了,也是成年人!”
“还差两个月。”
贺浅哑口无言,贝齿咬地嘎嘎作响,但她很快又释然了,语气中还多了几分嘚瑟,“好,那我就两个月以后再管。”
到时候明目张胆的帮着嫂子,看他还能说什么。
时羡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外面只剩贺严一个人。
她环视了一圈,走过去问:“浅浅呢?”
“派人送她去学校了。”
贺严随意解释了一句,想起贺浅的话,温声说:“正好来青商了,要不要选一些喜欢的东西带回去?”
他的语气太过宠溺,一下就把时羡拉回了前几年舒心甜蜜的日子里。
仰头对上那双丹凤眼,还是一如既往地摄人心魄。
只是这么望着,就能让她心神荡漾。
过了许久,时羡在即将沦陷的时候收了目光,提着包的手微微收紧,哑声道:“不用了,你有事就先去忙。”
贺严没接话,只是看了看表,“快到中午了,再忙也要吃饭,一起吧。”
他开车带时羡去了一家从未去过的西餐厅。
时羡没什么食欲,只要了一份蔬菜沙拉。
贺严倒兴致不错,点了很多东西,最后还开了一瓶红酒。
时羡好心提醒,“你开车。”
“没事,乔宇会过来接我们。”
他优雅至极地切着牛排,最后却一口没吃,推到了时羡面前。
在她惊诧的目光中弯了唇,“尝尝吧。”
随后把她面前的沙拉端走,像哄孩子似的哄她,“多吃点肉才会长个。”
时羡瞬间酸了眼眶。
垂头死死咬住唇瓣,才能控制着泪水不会掉下来。
囔着鼻子说:“我们快离婚了,你别这么对我。”
她会舍不得。
真的舍不得。
下一秒,手背上传来一阵温热,贺严眸色越发深切,“不离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