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看,他自认为,剪秋姑姑将此事交给了自己,那自己应该有绝对的资格与小路子对话,却没有想小路子竟是都不用正眼看自己,实在是恼火得很。
不过小明子能叫剪秋选上来,也有他的好处。
“公公这话说的,咱们都是奴才都是给主子办事的,还分什么上下高低啊。
奴才不过就是替人带句话,公公您如今在六阿哥这里混的风生水起,可也要惦记惦记自己以前的旧人啊,听说那丰运因为没有照顾好姝官女子,现在在做苦役,哎呦呦,可是糟践的很啊。”
小路子的脸沉了下来,丰运对自己确实是不错,所以他自从到了懿妃娘娘这里,便求着娘娘将师傅调到了清闲的地方当差,自己多照顾些也就好了,可如今看来,这是有人想要将此当作自己的把柄啊。
不过小路子不会叫小明子看出自己的心思,只是冷声说道:“什么事你便赶紧说,杂家可怕明日便没有机会还站在这里与本公公讲话了。”
小明子心里一突,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是硬着头皮的说道:
“公公,这老话讲的好,人啊,还是要惦记着旧主的,公公如今在六阿哥这里虽然也算得上能说上两句话,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若是公公能将主子交代的事办好,不但能叫丰运去最受宠的祺常在宫中当差,还能叫公公您在三阿哥面前有立脚之地。”
“哈,那你说说,想要叫杂家做什么事情啊?合该叫你将条件说出来,不然这么多好处杂家受之有愧啊。”
“弘晏阿哥啊,这每日学习也是累的慌,人家本来就是凤子龙孙,便是少学学也没有什么问题,何必这样拼命呢,三阿哥一向待兄弟好,以后必定会是一个铁帽子亲王当的,阿哥年纪还小,不如多歇歇。”
这话说的简单明了,便是叫小路子将弘晏引上歪路,不再认真读书叫皇上失望。
“就这些?杂家可不信你背后的人只是这点子想法,便叫杂家知道你这么个钉子,说说吧,还有什么要求?”
小明子讪笑一声:“还有就是……”
轻轻咽了一下唾沫,小明子说道:“还有就是,公公对奴才高抬贵手,奴才办事肯定不会连累公公的,还要公公给行个方便。”
小路子哈哈大笑:“杂家给你行方便,那谁能给杂家行方便呢!杂家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走吧,跟杂家走一趟吧!”
小明子有些慌乱的退后两步:“公公什么意思,刚刚不是说的好好的吗?这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小路子的脸一板,“谁跟你说好了!杂家这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少将屎盆子扣到杂家头上,来人!”
门外听到小路子的喊声,进来了两个小太监,正是平日里给小路子打下手的人。
进来先是将小明子的嘴巴堵住,又将他的手脚绑住,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根扁担,穿过小明子手脚间的缝隙,像是抬猪一样将小明子抬了出去。
出了门,小明子眼睛余光更是看到了本来应该出门,去四阿哥那里的六阿哥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身上吓得出了一身的汗,自己刚才的话,怕不是叫六阿哥听了个正着。
弘晏其实早就到了,小路子在被小明子叫住的时候,就见到了六阿哥在门口准备进来,只是小明子的角度不对,看不到门口那里是否有人,所以才敢大大咧咧的将此事说出口。
便是后来小路子就被小明子留了一个心眼儿,让到了里屋,小路子也是坐在了窗户前,方便六阿哥听清楚。
弘晏很是生气,他知道最近或许会有人会害自己,额娘也嘱咐了,可是谁能想到这才回来便跳了出来,还要策反小路子,若不是额娘曾经告诉自己,小路子是值得信任的,自己怕不是如今连小路子也给绑了。
可看着像是猪一样被人抬着的小明子,弘晏眯了眯眼,转身就朝着乾清宫跑过去。
弘晏年纪小,距离还远,跑到乾清宫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头发也凌乱了,看着很是可怜,而后面则是小路子带着几个太监抬着小明子跟着。
苏培盛本来是在大殿门口站哨,看着明亮的灯光,想着今日皇上会不会叫妃子,便见到弘晏这样过来了,心里唬了一跳。
“哎呦,我的小祖宗,怎么就这样就过来了,怎个不多加一件衣裳,若是得了风寒可遭罪了!”
苏培盛也不等弘晏说话,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毛衣上脱下来裹在弘晏身上,抱着弘晏进了屋,至于后面的那几个人,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东暖阁中传来了皇上的声音:“苏培盛,什么事?”
苏培盛赶紧回答:“皇上,六阿哥过来了,身上单薄得很,奴才怕阿哥得了风寒,先叫阿哥进来暖暖。”
“弘晏?”
皇上掀开帘子从暖阁中走进来,看着弘晏冻的通红的小脸,还有喘息中略微带着的白雾,眉毛紧皱。
“怎么这样就过来了,身边的太监呢,想怎么不知道叫你多穿些,着实是该打。
苏培盛,叫茶房送姜汤过来,不许放糖蜜,叫他长长记性。”
苏培盛将弘晏抱到椅子上放下,将自己手中一直揣着的小暖炉塞到了弘晏的手中,这才转身出去叫人去茶房去了。
弘晏可怜巴巴的看着很是,被屋子内的暖气一熏,小脸红润的紧,惨兮兮的叫了一声:“皇阿玛……”
弘晏小脸通红,皇上怕弘晏生病,又叫刚刚进屋的苏培盛叫人去找太医过来,这才转身问弘晏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弘晏眼泪在眼睛中打转,想着自己是男子汉,不应该做女儿姿态,可是艾桑姑姑也说了,自己是小孩子,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自己虽然不吃奶了,也要叫皇阿玛觉得自己要被保护,这样皇阿玛才会更疼爱自己。
“皇阿玛,有人要害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