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雅琦愣了愣,还以为此事是浣碧告诉的惠贵人,脸上带着微笑的回道:“这点子小事何足挂齿,毕竟是相识一场,本宫不至于那样薄情。”
惠贵人似乎很是感叹,便是被莞嫔报以信任,将女儿都能托付的端妃都没有去看一眼,只有懿妃还挂记着,真是叫人唏嘘。
“娘娘的心肠好,嫔妾是知道的。嫔妾今日过来,还有一件要紧事。”
“惠贵人但说无妨。”
见茉雅琦如此干脆利落的问,惠贵人反倒是有些犹豫,可她明白,她是靠着太后才在这后宫中不被人欺凌,若是没有太后的庇佑,自己还不知道会如何。
于是便说道:“娘娘也知道,最近太后娘娘病了,身子不如以前了。嫔妾时常会听到太后娘娘提起娘娘,有时也会与太后娘娘说说闲话,太后娘娘很是想念娘娘。
嫔妾知道,娘娘如今每日管着永寿宫,每日还要打点着弘晏阿哥读书,但嫔妾还是请娘娘有时间去看看太后娘娘。”
茉雅琦皱着眉,很是不认同惠贵人说的话:“妹妹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本宫虽是有些宫务在身,但也没有忙到这个地步,惠贵人就别这样寒颤本宫了。
你的意思本宫知晓,太后对本宫也有照顾之恩,只是你也知道,自从本宫病了之后,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先不说本宫的身子不好怕叫太后娘娘染了病,便是本宫这一脸病怏怏的样子叫太后见了岂不是更加伤心。
本宫有心学习端妃,在宫内静心养病,可终究是静不下心。”
惠贵人像是很不能接受这个答案一样,可想来想去也没有找到什么言语反驳茉雅琦,便说道:“是嫔妾唐突了,叫娘娘为难了。”
茉雅琦轻叹一声,捏着帕子:“不过你今日说的也没有错,本宫虽是病着,但太后那边本宫也不会忘记的。夏桃,去将本宫抄写的经书拿过来。”
夏桃应声,从书房内拿出了足足十多本的大字经书,茉雅琦叫夏桃放到惠贵人身边:
“本宫虽然身子不好,但是动笔写几个字还是能行的。这是本宫这半年为太后娘娘抄写的经书,原来也一直送着,只是如今实在是不好叫太后娘娘跟着伤心,便只是叫宫女送去了。
如今妹妹过来了,这些经书就麻烦妹妹替本宫孝敬一下吧。”
说罢,还抽出帕子擦了擦眼泪,一脸的因为没有办法伺候太后的惭愧。
一旁的夏桃说道:“是啊,我们娘娘自从得知太后娘娘病了之后,就每日抄写经书供于佛前,只求太后娘娘能早些好呢。”
惠贵人叫着一主一仆的话堵的再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嫔妾冒犯了,不知道娘娘为了太后做了这么多。”
看着自己手边厚厚的一摞经书,与茉雅琦告辞,转身便去了慈宁宫。
太后抚摸着这些经书,脸上还带着伤怀:“懿妃这是不原谅我这个老太婆啊!”
“太后娘娘说的什么话,太后娘娘一向宽以待人,对我们这些后妃照顾有佳,怎会叫懿妃怨恨呢。
嫔妾觉得懿妃娘娘说的情真意切,是怕自己身子不好叫太后娘娘见了伤心罢了。”
太后没有多说,轻叹一声,惠贵人不知道太后与懿妃之间的瓜葛,所以只用自己看到的说话,可实际上,懿妃句句不离自己身上的病,那病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造成的啊。
沉默了一会子,太后握着惠贵人的手说道:“你是一个好孩子,皇上以前做的确实是委屈了你,可这么久了,你也应该消气了,与自己的夫君之间怎能又隔夜仇呢。”
惠贵人轻咬嘴唇,眼神飘到了别处:“嫔妾只知道自古孝为先,只要嫔妾好好伺候太后娘娘就好,别的嫔妾一概不求。”
“哀家的这身子骨你也看到了,也没有几日好活了,等哀家走了,你可怎么办呢。你的性子哀家是知道的,若是没有哀家那些小人岂不是将你踩到泥里。
哀家前日为你向皇上求了一个恩典,等过些日子就给你晋位为嫔,你便也是一个娘娘了,等哀家真的离开了,哀家也能放心了。”
惠贵人含泪看着太后:“太后娘娘待嫔妾如此好,嫔妾如何能报答呢!”
太后看着眼前啜泣的惠贵人,递出了帕子:“你伺候哀家这样久了,哀家也非铁石心肠之人,只是愿你能在这后宫中走的更久一些罢了。
只是哀家也有一件事要你帮忙。皇后过于刚硬,这后宫中一点没有了挟制之人,皇上或许对皇后有些偏见。你是一个好孩子,性格端庄又有能力,哀家只盼着你以后能多帮帮皇后,好叫她少惹皇上生气。”
惠贵人正感动着,当然是太后说什么都应了,走的时候还是千恩万谢的拜过太后,这才离开。
果不其然,半个月后,皇上宣旨晋端妃为端贵妃,晋惠贵人为惠嫔,晋碧答应为碧常在。
浣碧这应该是吃了莞嫔的福泽,皇上在思念莞嫔的时候,便情不自禁的叫浣碧侍寝,这次数多了,也多了些怜悯。
太后见沈眉庄成功成为了惠嫔,精神也好了些,皇上立刻就求了太后去了畅春园,送了隆科多一程,虽然太后回来后又是大病一场,但皇上终究是将自己的两个心腹大患给去掉了。
太后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皇上是彻底没有了去圆明园的打算了,而抄家的时候皇上的内库富了不知多少,大手一挥于是便叫内务府在原本月例冰碳的基础上再加上一半,供后宫消暑。
茉雅琦原来最喜欢夏天,现在对夏天就无感了,毕竟在后宫中要注意形象,即使是穿着纱衣,也要里三层外三层的,出了汗粘在身上恼人的很。
所以茉雅琦这段时间轻易都不出门,都是邀了几位姐妹到永寿宫听妙珠讲话本子,有时候还借机交换些消息,日子还算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