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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名为兰殊的貌美宫女扬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眼中含着水光,若是有旁人,一定是会心疼的不行。

“可是姑姑,我已经在这个屋子里面待了三个月了,姑姑,我真的熬不住了,我想出去走走。”

剪秋面色冰冷:“有什么熬不住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以为想从辛者库出来时那么容易的吗?若不是皇后看着你还算是顺眼,你怎么会有如此机遇。”

兰殊本还想反驳,但剪秋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好了,你自己在这里反省反省,到底是不是想要借着娘娘的帮助平步青云,若是你放弃了。就赶紧回了娘娘,这桃花坞是谁都能进来当差的吗?”

兰殊讷讷无言,终于是低下了头认了错。剪秋这才缓和了语气:

“你要知道,你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只有你好了,你们家才有机会从辛者库出来,到时候娘娘在帮衬一把,岂不是比那种地方好过的多?你家做苦力的哥哥说不得还能去内务府当差呢。”

提起了自己的家人,兰殊眼中才重新散发出志在必得的光芒,皇上,自己一定要成功。

剪秋见状满意的笑了笑,这才离开。

兰殊是辛者库的一个宫女,但容貌昳丽,比之先帝的良妃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样的美人若是蹉跎在辛者库,实在是叫皇后于心不忍,于是便给了这么一个机会,只要按照皇后娘娘的法子,那兰殊必定能与莞贵人并肩,到那时这宫里面就更热闹了。

这段时间因着前朝年羹尧得力,终是将西北战乱给平定了,皇上特此嘉奖,还邀请年羹尧与华贵妃见上一面,皇上叫人在勤政殿内设宴款待,派了人去清凉殿内宣召华贵妃伴驾,又叫苏培盛去请年羹尧赴宴。

宴席上年羹尧语出不逊,每每对皇上的话反驳,华贵妃虽是觉得有些不妥,但那是因为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哥哥,终是没有过多计较,只叫自家哥哥随心。

而那年羹尧更是得寸进尺,对苏培盛多有使唤,看在皇上眼中,便是蔑视君王的大罪过。

尤其是苏培盛觑着皇上的眼神,知道自己并没有可能逃脱年羹尧的指使,直接就将自己放到了最低处,叫皇上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用完膳食,皇上表示自己乏了,就叫华贵妃送年羹尧离开,一路上又有苏培盛派出的小太监引路陪伴。

华贵妃知道今日哥哥有些狂妄,便略微提醒了两句,那年羹尧浑不在意,再加上喝了酒,更是语出狂言,对自己妹妹只是贵妃很是不满,并多次提起自己的功劳。

“哥哥! 你喝多了,怎么这样胡言乱语!”

年羹尧眼神有些迷离,摆摆手叫自己妹子安心:“贵妃不用担心,我还是知道轻重的,这些功劳无论是谁都不能泯灭,再者宫中皇后体弱,你一直帮着管理后宫,这却只是贵妃难免是叫外人说嘴,像是咱们年家想要把持前朝后宫一样。若是陛下理解臣的苦心,就应该叫你直接领了皇贵妃的例,堵住别人的嘴。”

华贵妃吓得心中一哆嗦,自己在后宫多年,这后宫多是乌拉那拉氏的人,再者皇上也不是对着后宫毫无察觉,今日哥哥的话传了出去,明日太后就会叫人请自己抄写佛经。

有些事情可以在心中说,可以找心腹传达,但是就不能在这石头都有耳朵,杂草都有眼睛的地界儿说出来。

华贵妃冷着一张脸:“哥哥,你真是醉的一塌糊涂,赶紧出去吧,这圆明园内都是妃嫔宫娥,冲撞了不好。”

年羹尧见自己妹妹冷了脸,讪笑一声拱了拱手:“贵妃娘娘,那臣就告退了。”

说罢,在小太监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离开。

留在原地的华贵妃凤眼扫过在场的宫人,直逼的他们纷纷低下头:“今日年将军喝多了,希望你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众位宫女太监应声而和,垂着头恨不得自戳双目,自毁其耳,当作从来都没有听到过。

颂芝上前扶着华贵妃的手:“娘娘,天气开始转凉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华贵妃皱了皱眉:“回什么回,皇上今日也喝了不少的酒,本宫去勤政殿看看。”

这时候回去,是想要有人在背后告黑状吗?华贵妃才不相信,这样的话不会有人冒着得罪自己的风险,为了博取圣恩捅到皇上那里,还不如自己说呢,皇上就算是有气也会很快就消了。

缓步走回勤政殿,华贵妃很是眼尖的看到,有小太监拿着包袱站在角落中,那形状不难看出是些尖利物品,多半就是破碎的瓷器。

进了侧间,华贵妃轻轻一扫,就见到原本摆放着蟠龙青瓷瓶的位置空无一物,那桌子上的茶壶茶杯也换了。

心中微微一叹,就知道皇上这是被自己哥哥给刺激到了。但是换位一想,自己若是被人这样冒犯,说不得早就将人拖下去打死了。

走到皇上面前,先是行礼问安,却得到了一室寂静。

华贵妃直接跪倒在皇上面前:“皇上,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上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华贵妃,良久这才开口道:“你是贵妃,你何罪之有。”

华贵妃心中一惊,消息传的好快,不过两刻钟就将这件事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幸亏今日来的及时。

华贵妃跪在皇上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些悔过:“臣妾的哥哥喝了酒,言语无状,竟是在宫中胡言乱语起来,实在是有碍观瞻。再者他是武人脾性,竟是不懂规矩,叫苏公公了劳累了。”

皇上的嘴角挂着冷笑:“年羹尧是武人?朕怎么记得他曾是康熙三十七年的进士,还是庶吉士出身呢?这在满人之中可算是佼佼者啊!”

华贵妃无话可言,但却不能将这样而罪名扣在自家哥哥身上:“哥哥原本虽是书生,但这些年一直在西北镇压,军中时日呆的久了,对这些规矩实在是疏忽了,若是皇上有气,大可叫人将哥哥宣进来,臣妾亲自杖责,必不会叫哥哥伤了皇上的心。

年家对皇上皆是忠心,还请皇上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