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摆驾回宫,皇后领着各宫嫔妃们出来迎接,又是折腾了半日这才安顿下来。茉雅琦领着张答应出去,又领着人回来,两人各自歇下不提。
这日茉雅琦带着自己抄写的大字佛经去了慈宁宫,进了屋子,原本早就应该结束跪经的时辰,太后却迟迟没有从佛堂里面出来。茉雅琦虽然疑惑,但是也不好在这个时间内随意打扰,便看起了手里的佛经。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入了迷,这里面的哲理确实值得反复揣摩。
这一日是太后的六阿哥胤祚的生辰,都说儿的出生日是娘的受苦日,可胤祚只活了六岁,小小年纪就去世了,可不就是剜了太后的心。
先帝还活着的时候,众嫔妃虽然说也有信佛的,但也是读读经书,并不敢光明正大的将这件事情当成正经事。现如今当初的德妃已然成了太后,那什么事情都随着自己的心意了。
每年的这一天,太后都在佛堂内为胤祚祈福,只盼着自己苦命的儿子能够早日投胎转世,不受地狱小鬼折磨之苦。
茉雅琦也算是来的不巧了,单单这一日过来了,虽说太后还是同以往一样对待茉雅琦和蔼可亲,但是打不起精神是一定的。
茉雅琦也不好多加打扰,将抄写的经书给了竹息姑姑,自己就先告退了。
竹息送茉雅琦出门,轻声叹口气:“娘娘别怪太后娘娘今日冷落了娘娘,只不过今日这日子实在是不巧了。”
茉雅琦本就有心,听了这话就开口问道:“若是不忌讳,还请姑姑解惑。”
“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只不过对于太后娘娘来讲,今日实在是心里不好受。今日是先帝六阿哥的生辰。”
茉雅琦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些懊恼:“是本宫不妥当,打扰了太后娘娘,还请姑姑回去后替本宫给太后娘娘请罪。”
竹息姑姑摇摇头:“娘娘有孝心,太后娘娘是知道的, 断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同娘娘生分。娘娘不必挂念,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茉雅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点点头,回去了。
回了永寿宫,知道自己今日有些冲撞了太后娘娘虽然没有怪罪,但是自己也不好就这样将这件事情忘了。
拿出纸笔,用了两日的时间抄写了一部往生经,又找出来几本经文共五本,带着夏桃去了宝华殿内供奉去了。
宝华殿内是有萨满法师在的,一听懿妃娘娘是要为先帝六阿哥供奉经文,虽心中有些诧异,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将这些经书收下,供奉在一个偏殿中一个小小牌位面前。
这里都是先帝夭折的儿女,小小的偏殿内不下十个,看起来叫人心中怜悯。茉雅琦顾及着自己儿子年龄小,不敢进这偏殿,怕到时候带回去哪位就不好了。
所以请了萨满法师一手操办,又叫夏桃替自己拜了拜,这才回了永寿宫。
要说茉雅琦真的这样有同情心,那倒也不是。只是茉雅琦心中一直装着一件事,那就是弘历如何处置。
要人命的事,茉雅琦现在还不敢做,但若是伤了弘晏茉雅琦也不是做不出来,但是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想法。
而之前心念一动的过继之事,倒是可以操作操作。既然胤祚幼年早夭,膝下没有子嗣供奉,倒不如便宜了弘历,做一个清闲宗室也不算是埋没了他,到时候他想找几个找几个,想有多少妾室就有多少,没有人会阻拦。
所以自己要多在宫里面提一提胤祚啊。
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这件事情还需要慢慢谋划,第一次给胤祚送经文,那就会有第二次,若是哪日胤祚觉得自己这个小嫂子还不错,想要托个梦,那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只要是能够把茉雅琦心中的大石头搬掉,那就是给这个小叔子抄写一年的经文,茉雅琦都不会讨价还价的。
小孩子长的快,这不过就是两个月的时间,安陵容的小公主长的就水灵灵的,叫茉雅琦爱不释手。
摘下自己手上的指甲套,茉雅琦伸手抱起小公主,小公主也不认生,躲在茉雅琦的怀里咯咯咯的笑,都要把茉雅琦的心给笑化了。
“哎呦呦,姨姨的宝贝哟,等长大了可不能这么笑哟,到时候整个京城的小伙子都要倾慕于你了。”
安陵容坐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姐就知道欺负她不懂事。”
说完又轻叹一声:“都说是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现如今她不过就两个月,我都不敢想象以后离了我之后,我的日子还怎么过。”
茉雅琦悠了悠小公主,“这种事就不能想的那么远,若是照你这样想,那弘晏六岁就要搬到皇子所,那我不是要哭瞎眼了。”
“哪有姐姐说的那么严重。”
“你也知道啊!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对了,皇上还没有给小公主起名字呢?”
提起这事,安陵容坐直了身子:“正起着呢,前些日子皇上过来的时候我问了,但还说钦天监报上来的几个名字皇上觉得不妥当,现如今皇上自己琢磨呢。”
茉雅琦噗嗤一笑:“这倒是要琢磨好长时间了,也罢,好饭不怕晚嘛。”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人急匆匆进了屋,两人朝门口一看,竟然是夏桃。还没等茉雅琦问出口,就听到夏桃说道:
“娘娘,出事了,碎玉轩莞贵人小产了!”
“什么!”
茉雅琦惊的站起身来,刚想问出口,就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抱着一个小肉团,连忙将小公主递给奶娘,安陵容就叫奶娘带着人回去,夏桃这才开口说道:
“听说是在碎玉轩被猫惊到了,当下就见了红,现如今什么样还不知道呢。各宫娘娘小主都往碎玉轩去了,娘娘和依小主也赶紧收拾一下过去吧。”
听了这话,茉雅琦同安陵容也不敢耽误,急忙叫人帮着整理,索性茉雅琦今日穿的是一身素淡的衣裳,安陵容也换了一身合适的,没有什么扎眼不妥当的地方,两人紧忙坐辇轿去了碎玉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