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二回 秦胜珠对丈夫行骗
老王妃秦胜珠被儿子罗成成功公关了,替儿子想主意了,在燕王罗艺面前就编瞎话了,说:“我在前两天成儿危险的时候,曾经对东岳大帝许过愿说:只要我儿子平安无事回来,我一定亲往泰山祭祀还愿。现在我儿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而且,又得这么一个好媳妇儿。这都是神仙保佑的。结果,结果昨天晚上,东岳大帝就在梦中向我索愿了,说:‘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如果你不前来还愿,我将降灾难于你们老罗家!’呀!我就被惊醒了。王驾千岁,坑谁都不能坑神仙呢。所以,我想咱们现在也没事儿了。不如,你我夫妻离开涿郡,咱们一起到泰山上进香还愿,您看如何呀?也能保佑咱们老罗家满门平安呢。”
“啊?”燕王一听,把眼一瞪:“我说爱妃呀,你这不是说笑话吗?我自打到了幽州涿郡,我可从来没有离开过呀。朝廷多次召我,但是我说了:我听调不听宣呢。没什么事,我不离开这里,因为这是咱们的地盘儿啊。离开这里,那就如同龙入浅滩,到那时候,就不好使了。再说了,泰山离咱们这个地方千里之遥啊。而且,山东河南一带现在战争不断、反王四起,到那里太危险了。另外,你这身子骨也不好,长途跋涉,这天儿也热了,这一路上车马劳顿……不行!不行!咱俩都经受不起呀!不行!不行……”
“那不行啊!我已经在神仙那里许下愿了。如果不去,神仙降灾,怎么办呢?我可担心这事了,我不能不去!我哪怕就死在路上,我也得去!”
“哎呀!你这话说得多丧气呀。”罗艺心说:哪来那么多神仙呢?怎么天天迷信这个呀?但没办法,这个你改变不了。
一看,秦胜珠掏出手帕开始抹眼泪了:“这怎么办呢?这怎么办呢?我得愁死啊我得……哎呀……这怎么办呢?哎呀……我这是睡也睡不着啊,我也不能吃饭了,这两三天不到啊,我就得病啊,我就得发愁啊,愁死我了……”这老太太嘟嘟囔囔、嘟嘟囔囔……
哎呦……罗艺最怕这个,“夫人,爱妃……别别别别……别乱想啊,不会出事的……”
“会出事的!东岳大帝已然托梦了!如果再托第二次梦,那神仙不怪罪了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老王爷,您可不能把它当儿戏呀!得赶紧想办法!不行……不行……我自己去,您别去了。我自己许的愿,我自己去还……”
“啊——不不不不……这……”罗艺一看,实在没辙,“这么着吧。呃……爱妃呀,我看,你也别去了,我也别去了,咱、咱派个人把咱的心意带过去,让一个人替咱们走一趟,反正是到那里祭祀呗,对不对?哪怕重修庙宇、再塑金身呢,这钱无所谓呀,派别人去。咱心意到了,神仙会知道的。”
“派别人去?派别人去……”秦胜珠嘟嘟囔囔这才停止了抽泣,“派别人去,你、你准备派谁去?”
“呃……我看张公瑾做事谨慎,派他去准保万无一失啊。”
“不不不不……张公瑾那是外人呢,替你跑个腿儿那可以,有公事派他去。这是咱家的私事儿,关系咱们家的事,哪能派外人去呢?不行,不行!张公瑾去了,神仙一定怪罪!得派咱自家人!”
“派咱自家人啊……这么着吧,不然的话,我派杜叉去,让文忠去,准行了吧?那是你干儿子呀。干儿子替干娘去还愿,那不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啊——不不不不……”
“怎么呢?”
老太太把手一摆:“那也是干儿子呀!他姓杜,咱们姓罗呀,也是两姓旁人,替代不了咱们呐!这是老罗家的事儿啊!”
“呃……这……”罗艺说:“那……那就只有咱儿子了。难道说,要派罗成过去不成啊?”
“派罗成……哎!”秦胜珠一跺脚,“你不去,我不去,看来最适合的人选只有派成儿去呀。子替母去祭祀还愿也算是尽孝了!另外,本来这次愿就跟他有关系,他去,您别说,老王爷,您这个主意还真不错!他去真合适!那就依您的主意吧!”
“我这……啊?”罗艺一听,“怎么回事?怎么成我的主意了?”
“啊,不是您刚才说的吗?”
“啊——不不不不……”罗艺连连摆手,“成儿去不得呀!”
“怎么去不得呀?”
“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山东河南中原一带,现在乱七八糟、反王四起。另外,叔宝现在占据瓦岗已然成事了。成儿跟叔宝这兄弟二人关系又好,平常只要是有叔宝的消息,我能看得出,罗成是非常关注啊。甚至说,我从他眼光里头都能看出来带着一种羡慕啊。我就怕如果把他放出涿郡,他往南走,指不定他能跑哪儿去啊?万一去泰山之后,他一拐弯,拐到滑州去了,到瓦岗山转一圈儿,这不就糟了吗!本来叔宝跟咱们有这层关系,朝廷就已然对咱们起了疑心了。为此,我再三向朝廷上表表露我的忠心呐,表示已然跟秦琼划清界限、脱离关系了。如果说成儿再跑那边去,再被人发现,那不授人以柄、给人口舌吗?另外,对成儿也有危险啊。所以,成儿我看还是去不得呀。”
“哎呀!你就多虑了!让罗成去泰山还愿去。泰山在哪里呀?瓦岗在哪里呀?这中间差着事儿呢!你给他限制时间不就行了吗?让他多少日子必须返回来,不让他在外面多待也就是了!另外,您不放心他,您不是放心张公瑾吗?您让张公瑾或者让杜叉他们一起去,一起保着成儿、看着成儿,让他除了泰山以外,哪里也不许去!这不就完了吗?您考虑那么多干嘛呀?您考虑多了,别人也怀疑你;考虑少了,别人也怀疑你!只要你当燕王,大隋王朝就没有一天不怀疑你的!你再表决心,把忠心表烂了,人家一样怀疑你!所以,不必犯这个愁啊!如果说,你觉得成儿他不适合。得了,那就别让他去了,还是咱俩去,那不就完了吗?不然的话,我自己去也行……”
“不不不不……”罗艺说:“你不能去呀!”
“啊,我不能去;成儿也不能去;你也不能去!那你的意思还是不让去呀。你这不让去,神灵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呀。哎呀,我说东岳大帝呀,这可不是我们老罗家不愿去呀,这是我们老罗家当家人不让去呀……”
哎呀……罗艺一听,这还是我的罪过了!“行行行行……王妃呀,你说得也有道理。唉!既然如此,那就……让成儿走一趟?”
“刚才是你说的啊!这主意是你说的。后来否定它的还是你!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呢?你这人怎么那么磨烦呢?”
“呃……哎呀……”罗艺心说: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既然如此,我呀,问问成儿,看一看他愿不愿意去?”
“哟!这替父母还愿的事他还能不乐意去?哎,你把他叫来!他要不乐意去,我饶不了他!这是尽孝之事,由不得他呀!”
“哎,好好好……我、我把他叫来,把他叫来。来人啊,去!把燕山公叫来!”
“是!”有人就到罗成住处叫罗成去了。
罗成等着呢,就等着父亲叫自己呢。欢欢喜喜地跟着人就来到了父亲、母亲的寝宫之内。先给罗艺、秦胜珠施完礼。
秦胜珠冲着罗成一挤咕眼儿,那意思:那事儿成了!
罗成就明白了,冲着母亲暗挑大拇哥——点个赞!
哎呦……把老太太乐得呀,点点头。那意思:你找老头子说话吧!
“嗯……”罗艺也没看见,喝了一口茶,看了看罗成:“成儿啊。呃……按理说呢,你刚刚打仗回来,应该让你多休息几天。但是,你母亲有事……”
“哦,母亲有什么事啊?”
“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儿……原来许愿了,现在非得要闹着去泰山东岳庙降香还愿,我怎么劝也劝不住啊。后来,好容易说了:咱找一个自己人,让他代你去。所以,就把你叫来了。你赶紧收拾行装。另外,我给你配备一些祭祀用品,再带一些金钱。我让张公瑾、史大奈等人伴着你一起去趟泰山,替你母亲还愿。你可愿意呀?”
罗成一听,把嘴一撇,一脸的不乐意:“不不不不……父、父王啊,我这、我这刚刚回来呀。打仗的时候,我还受了伤了,这也就刚刚养好啊。爹,您、您就这么狠心非得让我去呀?娘啊,您别让我去了,派个其他人去不就完了吗?”
“嘟!”罗艺一听,罗艺火了!用手一点儿子:“罗成啊!我看你这小子惫懒得很呐!这是替谁去?这是替你母亲去、替你父我去,同时也是替你自己去呀!归根到底这件事情还是由你而起的!你要是没受伤、没失踪,你母亲能担心你吗?你母亲不担心你,能向神仙许愿吗?如果不向神仙许愿,能派你去吗?所以,让你去还愿,其实是为了你自己还愿!你哪来这事儿那事儿啊,啊?!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由不得你讨价还价,就这么定了!”
嘿!罗成一看父王跟自己发火了,罗成暗自高兴啊。心说话:这可是您让我去的,这可不是我自己要去的。我自己要去,您该产生怀疑了,你该产生疑心了。老头儿啊,您那心思呀,您儿子我知道!知父莫若子啊!现在是你让我去的,强压我的脖去的,未来你怀疑不到我!
老太太冲罗成暗挑大拇指,嘴那么一撇,意思:儿子,好样的!我点回赞给你!
这母子俩来回暗地点赞玩儿。就一个罗艺被扣在筐里了。
罗艺还挺生气的,认为儿子是不是有个女朋友就忘了娘了,怎么这事儿还讨价还价呀?“立刻准备!赶紧地去!快去快回!我告诉你,我只给你……嗯……五十天期限吧。这五十天之内,你必须回来!降完香哪里也别去,赶紧给我回到涿郡!现在外边不太平,别在外面让你娘、让我替你担心,明白吗?”
“那父王,这、这事能、能、能派别人去吗?不、不行,派我义兄杜叉去?他多……”
“不行!就是你!你姓罗呀!你母亲说了,这事必须是咱们罗家人过去才行,你休得再跟我讨价还价!”
秦胜珠也把脸一沉:“是啊,成儿啊,难道说替你母亲做这样的事,你都不乐意吗?你要不乐意,你知道你母亲心有多难受……”
“王妃,王妃,别别别别……别伤心,别伤心……罗成啊,看把你母亲气成什么模样了?!”
老王妃一装哭,罗成也假装害怕了,“噗通”一声就跪倒在自己母亲面前:“母亲!母亲!您别生气,您别难过!孩儿我去就是了,我去就是了!”
“哎——这才是我的儿啊!快快起来吧!可得听你父王的话呀,五十天就回来,千万别在外面多待呀,注意安全,明白吗?”
“啊,明白!”
其实,母子俩说这话别有他指,就他们俩知道。罗艺在旁边还以为是普通一般的母亲嘱咐孩子的话呢,罗艺没听出来话外之音。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咱们简短截说,罗艺准备了很多的祭祀用品。另外,把张公瑾叫来:“你带着十二家旗牌官。这一次就保着燕山公前往泰山降香还愿!你们切记,一定给我盯着燕山公。除了到泰山降香之外,不许燕山公到其他地方去,更不许燕山公脱离山东到那河南去!明白吗?!如果燕山公执意要去,你们就说这是我的命令,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我们一定看着燕山公,我们就办这降香的事,其他什么事都不干,您放心吧!”
“嗯!你办事我放心!”
其实,老王爷不知道,就这十二家旗牌官全跟罗成、秦琼他们联着盟呢,都是贾柳楼四十六友的兄弟呀,那能不向着秦琼吗?一听,一个个的心中窃喜呀:老王爷,嘿嘿,您呀,中套儿了!只要是老王妃帮忙。有十个套儿,你得中十个套儿;有八个坑,您得跳八个坑啊!这下得了!
燕王给准备很多东西,套了几辆大车,就这玩意儿准备了三天呢。没把圣手白猿侯君集急死啊。侯君集天天地在屋里头直打磨磨:“哎呀呀呀呀……怎么还不走啊?怎么还不走啊!我出来的日子可不短了呀,不知道瓦岗那边有没有变故?!急死我了……”把这小猴急得满嘴起燎泡啊。
这期间,张公瑾来探望他多次,一个劲地劝呢,说:“十八弟,你放心,放心!我们都已经说完了,老王爷终于上套了,同意我们出去。越是这个时候,越得沉住气呀。你越着急,老王爷越怀疑;你越不着急,老王越着急,得赶着你往外走啊!你放心好了。”
就这么着,三天过后,罗成带着十二家旗牌官,拉着车,也带着一些亲兵卫队离开涿郡,出了城了。
庄金锭送到城门外,依依不舍。一对恋人嘛,刚刚在热恋当中。您想想,突然间要出远门儿,就把庄金锭一个人剩在涿郡,而且剩在老王妃身边,这毕竟有代沟,又是准婆媳关系,那自己的准丈夫又走了,未来这关系怎么处啊?哎呀,总觉得不方便呐。说:“公然,不行,我跟你一起去吧?”
“哎——都是一些男人,带着你多有不便。而且你现在身份还不明呢,就是咱们还没成亲呢。你说咱们现在的关系,怎样去见东岳大帝呀?这不明不白呀。你放心,你在这里安心等我,等我降完香回来,咱就成亲呐!”
罗成可没告诉庄金锭自己要去瓦岗。连罗成跟瓦岗之间的关系,庄金锭都不知道,那毕竟认识的时间短,没有谈及此处呢。
庄金锭没有办法,一对恋人是洒泪分别呀。
就这么着,罗成带着队伍是一直向南,都没有往山东那边拐。所带的亲兵卫队那都是罗成贴己的那些兵卒。所以,罗成要往哪儿,他们就往哪儿,一点话都不敢问,听罗成的命令呢,
走出一段时间去,圣手白猿侯君集就说了:“我说老兄弟,我走的日子也不短了。你们人马比较多,走路比较慢。这么着,我先行一步,先到瓦岗去通个信儿,告诉魔王千岁您来了,魔王千岁一定高兴啊!让他准备好了,热烈迎接您呐!”
“嗯!”罗成一听一点头,“十八哥,通报一声是应该的,但迎接就不必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偷偷来的。所以,越隐蔽越好,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啊!另外,我们考虑呀,由于现在那一字长蛇阵在这西、在南,在这两边儿。北边稍微地挂个角。所以,我觉得北、西、南这三个寨门我都别走了。按说走北门、走金提关最近。但金提关现在敌军一定设下了探子,在那儿昼夜地监视了。如果我们这些人往那儿一去,容易暴暴。那这么着,我们走东门,宁肯绕点远儿,从东门悄悄地进瓦岗寨。你看如何?”
“还是老兄弟考虑得周到啊!那咱们就先这么着。我先走一步!”
“好,十八哥多多保重!”
“好的,好的,我在岗山等着你!”说完话,侯君集他先走了。
侯君集脚程快呀,遘奔岗山,咱不提。
罗成带着大家来到了瓦岗山势力范围之内,没敢走北门,而是往东绕大圈儿,想从东门走。结果,往东边这么一拐。这一天,打尖住店,罗成一眼瞧见那店伙计正牵着一匹马往那马厩里拴呢。一看这匹马鸟翅环、得胜钩上挂着一对兵器。罗成不看这对兵器则可,一看这对兵器——罗成是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