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沁之听出了静妃话里的意思,有些担忧的开口说道。
孰料静妃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取下了其余的护甲,“如今裕王叛国被关在牢内,无论如何皇上也不会让裕王再有其他后嗣的可能。”
“只要除掉楚泽,裕王便绝嗣了。”
“可是那样的话,娘娘您就无法全身而退了。”
静妃看着沁之担忧的神色,嘴角带上了一抹笑意,“沁之,本宫早在肖家落败那日就该死了,只是本宫要好好想想,如何保全你。”
“奴婢愿意和娘娘一起死。”沁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这么多年您待奴婢恩重如山,若是娘娘真的打定了主意,奴婢愿替娘娘去做,娘娘保全自己才好。”
一滴泪水从静妃眼角滑落,顺着皮肤的肌理划至衣领内消失不见。
她进宫那年,比皇上还要大上两岁。
父亲作为丞相,效力于裕王,当时的肖家可谓是盛极一时。
而她作为当时封后的热门人选,几乎是扬着头进的宫。
可终究是未从乾门进入,到最后也成不了皇后,肖家为了替裕王洗清同苗疆勾结的嫌疑,满门被斩,只留下了自己无能为力的活着。
自己苟延残喘到现在,唯一的理由不就是要看着裕王倒台吗?
思及此,静妃眼神中的迟疑又转变成坚定,“沁之,你去替本宫准备好这些东西。”
......
几日后,静妃对着铜镜梳妆,让沁之准备好的东西就静静的躺在梳妆台的边上。
忽的,静妃眉头一皱,正在给静妃梳头的沁之立刻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你扯到本宫的头发了。”
几乎是淡然无波的话让沁之立刻跪了下来,静妃见状嗤笑了一声,“跟在本宫身后这么多年还是学不机灵,自己去跪在院子里跪上几个时辰,免得传出去说本宫驭下不严。
而后,静妃叫了另外一位奴婢来继续给自己梳妆,看着铜镜内梳的明显不如沁之梳的好的发型,静妃微不可见的顿了顿,罢了,都这种时候了。
“走,陪本宫去灵玉宫。”
灵玉宫,灵玉宫,走在路上的静妃心里默默的呢喃着,将手帕越攥越紧。
抵达灵玉宫殿门口的时候,静妃看着眼前的情形,忽的有些想笑。
这宫里多的是趋炎附势的人,知道楚泽如今的身份,再加上皇上也无暇顾及楚泽,竟是只剩下几个敷衍伺候的人。
“奴婢\/奴才见过静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静妃闻言缓缓开口,“本宫来瞧瞧裕王府的大公子,看看你们这群奴才有没有疏于伺候。”
气场全开的静妃还是有几分高位嫔妃的威严,下人们立刻自觉地让开,让静妃能进去屋子内。
屋内,静妃看着熟睡中的楚泽,“这大公子平日里都是这么睡着的吗?也不吵人?”
静妃只是这么一问,一旁的奶嬷嬷竟慌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静妃愣了愣,反应了过来。
这么小的婴儿为了不让其哭闹下了安眠的药物,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也说不准。
静妃顺势挥了挥手,奶嬷嬷便被带走,屋内便只剩下了静妃和楚泽还有静妃带来的婢女。
......
静妃看着熟睡的楚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当年若是她的那个孩子没死,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静妃惨笑了几声,没生出来也好,不必在这人世间做一颗棋子。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静妃吸了吸鼻子,你瞧,你的父王如今自顾不暇,你的娘亲也跟完全没记起来你一般,既如此,还是莫要继续在这人世间受罪了。
说话间,静妃缓缓的伸出了手,抚了抚楚泽的小脸后将手落在了楚泽身上盖着的棉被上,将棉被捂向了楚泽的口鼻。
楚泽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可见之前服用安眠类药物的剂量之多。
静妃足足捂住楚泽的口鼻半炷香的时间,而后猛地松手,精神恍惚。
她亲手杀了一个婴孩,这个认知让静妃神色开始变得痴狂。
她亲手绝了楚铭的后嗣!
静妃看了眼身后神色惊恐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奴婢,扬了扬唇角,“你是皇上的人,会受到牵连吗?”
“不如这样,你现在出去,跑去太和殿将此事禀告给皇上,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奴婢闻言撒腿就跑,静妃见状抬起了手,指甲缝里的粉末让静妃眼底的笑意更加清晰。
祖母,爹,当初害我肖家满门的人如今就已经遭到报应了。
我肖家无后,他楚铭也要无后了。
粉末入口即化,静妃理了理自己的襦裙和发髻,而后又看了眼楚泽,重重的倒向了地面。
祖母,爹,其实你们之前形容的所谓穷乡僻壤的日子,应该不会丢了性命吧。
......
太和殿。
“皇上,不好了!”得到消息的程顺有些慌忙的踏入太和殿,“静妃娘娘对灵玉宫里的小公子下手了。”
楚烨闻言手中的朱笔顿了顿,“静妃人呢?”
“静妃娘娘在小公子窒息而死后自己也服毒自尽了。”程顺是真的心累,每天都有不同的烂摊子,“而且小公子之前被下人们下了安眠类药物。”
“安眠类药物的事情捂住,其他事情宣扬出去吧。”
楚烨反应过来后如同没事儿人一般,“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就如何说,静妃宫中的人全部处死,灵玉宫内照顾楚泽的人也一并处死。”
“是。”
程顺连忙退下去处理此事,楚烨低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暗色,留静妃到今日,果然是给楚铭留了一个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