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归让他寻到了一个最好的破局方法。”方亦清将桌子上的杯盏推到了苏衿面前,“阿衿,我们现在该考虑的是,这样的破局方法,是苏凌峰自己想出来的吗?”
“不像是苏凌峰能想到的。”苏衿紧了紧心神,“苏凌峰脑子无论如何转都转不到苏钰身上,他对苏钰还是有一些父子情分的。”
“照这样说,如今将军府里能影响到苏凌峰,并且还能把主意打到苏钰身上的,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苏凌峰的那位妾室。”
苏衿同方亦清对视一眼,同样的肯定之色从对方眼中划过。
“阿衿,将军府想来是要有新的“机遇”了。”方亦清意味不明的说着,“苏凌峰能因那个妾室几句话就把苏钰扯到自己身前挡灾,苏凌峰本性已经暴露了。”
“可惜了。”
苏衿声音清浅,方亦清也并未去追问苏衿所谓的可惜,究竟是在可惜些什么。
是否是在替已逝的方雅茹可惜,还是在替当初那段至少存在过的少年夫妻而可惜。
......
苏州,府衙内。
还未走进屋子里便能闻到极为浓郁的酒味,尹青远远地看着屋子,神色担忧。
屋内,苏钰醉的满脸通红,“喝。”苏钰举起酒杯,冲着周围的烟尘女子说道。
这一晚,苏钰从青楼叫来了五名舞姬作陪,这是第一次,苏钰喝的如此的烂醉如泥。
舞姬们自是殷切的厉害,这位苏大人自上任以来洁身自好,从未有任何不好的风评传出,就连苏州一些富商千金的接连示好苏大人都无动于衷。
今日得了这般好的机会,舞姬们都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贴在苏钰身上,苏钰眼底满是自嘲的笑意,“来,继续喝。”
“苏大人今日是有什么喜事,瞧着都要喝醉了。”娇嗔声响起,其他舞姬闻言也都开始娇笑起来。
“喜事。”苏钰闻言有些怔然,“对,是喜事。”
一杯一杯酒下肚,苏钰已经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直直的倒在了一名舞姬的身上。
屋外一直关注着情况的尹青听到里面的动静时连忙推开了屋门,态度温和但坚决的请几位舞姬离开,留下烂醉如泥的苏钰。
尹青看着这样的苏钰,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就连遇到这样的事情,大人喝酒之前还让自己一定要及时让那些舞姬离开。
因为怕大小姐不喜欢。
苏钰被搀扶回内室后,整个人窝在床的角落里,泪流满面。
娘亲,我该早些明白的,我该在您出事的当天晚上就抱着阿衿去方府,去外祖父和外祖母那里。
那样的话,外祖母便不会含恨而终,阿衿也不会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娘亲,儿子错了。
......
苏家在短短几日的时间内换了族长,因着是苏钰亲自提出的,所以几乎没有什么异议便顺理成章的得到了众人的同意。
远在京城的苏凌峰也有了交差的说辞,将一切的责任都推给了苏家族长。
“那苏将军的意思是,裕王那块令牌也是被人陷害放在那里的?”太和殿内,楚烨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苏凌峰身上,苏凌峰顿时觉得有些心虚。
“回皇上,臣觉得仅仅凭借一张令牌也无法证明此事同裕王有关,而且裕王身为皇家王爷,与苏衿之间也并无瓜葛。”
楚烨闻言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苏将军说的也有道理。”
正当苏凌峰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只听到楚烨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响起,“苏将军,若是旁人,朕可能就算了。”
“可苏将军你也知道的,那人是苏衿。”
苏凌峰被惊的立刻跪在了地上,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上,耳畔响着如同魔咒一般的声音,“苏衿于朕而言,非同一般,所以朕不允许任何对她不利的存在。”
“罢了,这件事情之后你便不用插手了。”
苏凌峰有些浑浑噩噩的走出太和殿,连程顺之后说了什么都并未听清,满脑子都是这个差事虽然办的漂亮,可没办到皇上的心里。
缓缓地,苦笑浮现在苏凌峰的脸上,这可要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将军府内。
离若悠然自得的侍弄着院子里的花儿,看着娇艳欲滴的花儿,离若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苏凌峰这差事是办了,但却绝对讨不了皇上的好,既如此,苏凌峰转而支持裕王的可能性就更大些。
而苏凌峰尚且不知,在各方的势力交织中,他只是一颗每一方都想好好利用一番的棋子。
令牌的事情并未对着苏家族长的卸任而终止,反倒是越演越烈。
甚至于已经传出了裕王不喜苏衿成为皇后的传闻,楚烨显然深知越捂嘴众人反应便会越激烈的道理,因此特地将对舆论的把控控制在了一个合适的火候。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苏衿的及笄礼即将到来,苏衿这个名字也成为百姓茶余饭谈的对象,纷纷谈论着皇上如何会去方府提亲。
因此,当苏衿踏出方府大门,坐上外出的马车时,几乎瞬间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马车缓缓的停在定国公府门前,苏衿立刻被定国公的管家迎进了国公府内。
“阿衿来了。”李氏看见苏衿便眉开眼笑,挥手将苏衿招至自己身边儿。
“国公夫人,祖父让我亲自来问问您,是否答应做我及笄礼的正宾了?”苏衿歪着脑袋,方府的帖子已经送来了好几日,却并未收到回信。
李氏闻言伸手抚了抚苏衿的鬓间,“我瞧着沈夫人更合适些,夫妻和顺,儿女双全,是个有福气的。”
苏衿抓紧了李氏的手,李氏的双眼因震惊有些放大,而后苏衿便像是寻常人家的孙女儿腻在祖母身边一般,脸上带着几抹娇憨:
“您的福气同沈夫人的福气不同,您的福气都散给大凌百姓了。”
“我想您来做我的正宾。”
苏衿仰着头看着李氏,“我打小儿就失去了娘亲,后又失去了祖母,但国公夫人您给我的那种极为温暖的感觉,让我念念不忘。”
李氏愣了愣,眼角有些濡湿,“好,那我便去做阿衿的正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