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衿的话让在场的人脸色铁青,“这一趟我是特地回来吊唁我那好伯母的,好好感谢她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拂。”
“照拂”两字被苏衿刻意的加重语气,在场的人只觉得有些震惊,几年不见,苏衿竟变了个人一般,莫名的叫人畏惧。
“苏衿!”族长被苏衿这一出弄得下不来台,因此对苏衿也没了好脸色。
“苏家族长,的确是个有些话语权的人。”苏衿素手掀开马车车窗,“可我在苏州这么多年,怎的不见族长为我主持公道?”
“伯母说过,不干活的人就没有饭吃。”
“说我可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甚至连给她的宝贝儿子提鞋都不配。”
“哦对了,伯母还说了,说我身体里流着方家的血,苏家最厌恶的就是方家,厌恶我娘亲霸着苏凌峰不让苏凌峰纳妾,实在是善妒。”
“够了!”
苏衿这才缓缓从马车里走出,明艳大方的脸让周围的人一下子有些失神,而苏衿却朝着另一边虚喊了一声,“阿木,都记下了吗?”
“回苏小姐,都记下了,您说的每一句话还有其他人说的话,属下都记下了。”
苏衿转头看向苏家的族人,“这是皇上身边的近卫,皇上听闻我来苏州吊唁,特地让阿木跟着我记录下我在苏州的一言一行。”
苏家的族人闻言脸色精彩纷呈,想到方才苏衿说的话,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咬碎了银牙。
“把吊唁的东西拿过来,咱们就在这里吊唁。”
苏衿显然是没有什么吊唁的诚心,就悠然自得的站在一边,至于吊唁的礼节,都是下人代为做的。
待吊唁完成后,苏衿的视线转回了苏家族长的身上,“我有个事情很好奇,耿氏待我恩重如山这件事情,究竟是如何传出去的,你们竟然没脸皮到了这种程度。”
“你!休要这般无礼。”
出言的是耿氏的儿子,话音刚落,整个人便疼的脸都皱成了一团,痛苦万分的把着自己的手腕。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竟是被人直直的斩下了手指。
“皇上说了,长了不该长的东西,就该割掉。”
阿木冷若冰霜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苏衿笑了,右手微动,视线所到之处,苏衿的嘴角就更上扬一分,阿木见状悄无声息的将苏衿提前交给他的药粉撒在了空气中。
“苏家族长,想来这也是我同你苏家最后一次纠葛了,日后只要你苏家莫要先来招惹我,我便也不会多费心思去计较之前的事情。”
苏衿话音一顿,“但若是你苏家就如同这次一般如同狗皮膏药一般往人身上粘,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
苏衿扬长而去的时候,在场众人都忘了有所动作,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苏衿的马车离开。
只有苏钰一个人,忍不住向前走了一小步,却又在想到方才苏衿的话后硬生生的止住了想要去追的想法,阿衿不喜欢的。
只要是苏家的这些面孔,阿衿都不喜欢的,包括自己。
......
苏衿回到客栈后又悄无声息的寻了机会同假苏衿换了回去,春桃在客栈里都等的有些心急,因此在看到苏衿时,春桃狠狠地松了口气。
“小姐,您没事儿吧?”
“放心,反倒是那些人要有些事了。”苏衿有些疲惫的躺回了床上,“今日真是忍得难受,还要同那些人好言好语。”
刚好回来的阿木闻言嘴角不自觉的微抽,方才苏小姐那些话竟还叫做好言好语?
春桃还一副十分理解的表情,“小姐说的是,若是奴婢在场,都也忍不住想去动手。”
看着主仆俩恨恨的模样,阿木眼底有些漆黑,看来这苏家曾做过的事情比皇上知道的还要多,回去得告诉皇上才是!
“阿木,今日的事情要快速的让苏州城的百姓们知晓,最好在放出一些曾经苏家是如何待我的事情。”
苏衿正了正神色,要想在这场舆论中胜出,得先从苏州这方土地上开始。
“记得防着些苏钰,毕竟是苏家的人。”
同一时间,苏钰脸色凝重的坐在屋子里,周围做的都是苏家宗族耆老。
如今的苏钰算是苏家极为出息之人,又是苏州的父母官,因此众人对苏钰都有着几分敬重在。
“无论如何,阿衿都是我妹妹。”苏钰开口,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肯定,“日后我不喜欢有任何对阿衿不利的消息从苏家传出。”
“钰儿,耿氏的事情并非是我们要让苏衿回来吊唁的啊。”
苏钰闻言锐利的眼神射向开口的族长,“族长,我的意思是,下次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只需您出面说一句不必让苏衿来吊唁,就够了。”
苏钰的话音一落,苏家族长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不自然,苏钰见状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大步而去。
“大人,族长竟然真的......”尹青还有些不可置信。
“派人守着阿衿,阿衿这一趟不该来的。”苏钰如今脸上的棱角也极为分明,眼神也有了往日没有的清澈。
“若是一旦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
......
苏衿一行人在苏州呆了两日,等到苏州城内的舆论基本上都倒向了苏衿这边的时候,方才准备启程回京。
苏衿不知的是,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场中,苏钰也花了不少的力气。
“大人,您这般算是把苏家族长给得罪了个彻底。”尹青想着一连几日自己都在散播对苏家不利的消息,有几分心虚。
“得罪便得罪了。”苏钰却显得淡然极了,“行不端做不正,就算这次本官不出手,下次还会有人再出手,还不如本官提前给他们一个教训。”
“更何况,在阿衿面前,我没有选择,阿衿是我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