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后院。
“娘,儿子总觉得仅仅将苏钰分到臭号,绝对不能令王爷满意。”肖庭苦哈哈着脸,向肖老夫人请教着对策。
肖家本也是穷乡僻壤出身,且肖庭生父早逝,都是肖老夫人一个人供着肖庭科举入仕。
而后肖庭被楚铭选中,才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丞相之位。
肖老夫人闻言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扼腕长叹,“若是静妃肚子争气,现下你也不会是这样一副受制于裕王的模样。”
“娘,皇上本就不耽于后宫之事,何况后宫三位娘娘不都尚未有孕。”
“糊涂,肖家送她进去可不是让她享福的。”肖老夫人捶了捶心口,在肖老夫人眼里,宝贝的都是她的儿孙,至于孙女儿,都是为家族谋好处的工具罢了。
肖庭见状闭上了嘴,想到裕王当时的神情,肖庭只觉得整个头都嗡嗡作响。
“庭儿,皇上尚无子嗣,裕王不也尚无子嗣吗?”肖老夫人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越往深想,肖老夫人三角状的眼睛里就越发的光亮。
“娘?”肖庭显然没有领悟到肖老夫人的意思,茫然的看向肖老夫人。
“你想,裕王心思不止于此,那日后裕王妃的人选必定是要精挑细选的,娘且问你,裕王最近几年会大婚吗?”
肖庭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皇上尚未大婚,王爷也是不会大婚的。”
“既如此,裕王不会拒绝的。”肖老夫人成竹在胸的说道,一个有野心谋夺大位的人,拒绝不了宫妃投怀送抱的。
“娘,这是诛九族的大罪。”肖庭反应过来后目眦欲裂,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肖老夫人。
而肖老夫人却冲着肖庭摇了摇头,“我儿,裕王既然吩咐让你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做事,那我们肖家依靠裕王又能有何下场?不若釜底抽薪,同裕王紧紧地绑在一起。”
穷乡僻壤出刁民,能护着肖庭顺利科举的肖老夫人自然不是善茬。
“你且回去想想,若是想明白了再来找为娘。”肖老夫人将肖庭赶出了院子,站在院子里叉着腰嗤笑了一声,按照她来看,就算没这层身份在,男子也拒绝不了一个送上门的女子。
在她们村子里,自古不都是寡妇门前是非多?
......
若是楚烨真如表面上看的那般无害,肖老夫人此计也未尝不可。
可惜遇到的是楚烨这个心眼多的数不清,且在宫里都不知道偷偷埋了多少钉子的狐狸,注定肖庭只要一出手,就先一步坠入了万丈深渊。
......
太和殿。
“皇上,静妃娘娘扮做丫鬟模样出宫了,朝着丞相府的方向去了。”阿木的声音响起,楚烨面无表情的抬起了头。
很好,这群人都将自己当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了。
此时的楚烨尚不知道,一顶又圆又亮的绿帽子即将送到自己的手中。
另一边,楚铭应邀来到了丞相府,肖庭战战兢兢的将楚铭迎到了一个院子里,而后便擦着额头的虚汗离开院子。
楚铭有些诧异的甩了甩衣袖,推开了院子里的屋门,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看清屋内的场景后,饶是处变不惊的楚铭衣袖下的手也不自觉地颤了颤。
静妃一袭红色纱衣热烈似火,眼前系上了一条红丝绸遮住了静妃的视线,似是意识到楚铭的到来,静妃贝齿轻启,“皇上——”
楚铭咬了咬后槽牙,眼神顿时染上了破天盖地的墨色,伴随着几声低笑,缓缓地朝着静妃走去。
“成了!”后院内,肖老夫人算着时辰,神色激动的说道。
“娘,那药真的有效吗?”肖庭右眼皮狂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那是咱们家的秘方,保准一次就有孕,之前是担心用了伤身子才没拿出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肖老夫人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对未来满怀憧憬。
......
会试放榜,方亦清和苏钰都在榜上,不同的是,方亦清在榜首,苏钰在榜末。
“表兄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出手便中了个会元,可见之前的下场未尽全力。”方府内,苏衿心情极好,还吩咐了春桃给全府上下赏一个月月例。
“当时祖父又没有入朝的打算,自然是要藏拙的。”方亦清手里还拿着方闽正批过的功课,“只等一个月后的殿试了,也不知皇上会出什么样的题目。”
“表兄博闻强识,不拘何题都能解的出来。”苏衿对方亦清可谓是自信的紧,又想到被分在臭号的苏钰,心情更加美丽了几分。
不知将军府众人现在是何感受,只要一想到这些,苏衿就觉得自己都能多吃一碗饭。
将军府内。
苏钰自打从臭号出来后,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精气一般,整日时不时的泛呕。
“钰儿,你上榜了,可以安心准备殿试了。”苏凌峰有些小心翼翼的围在苏钰身边。
“爹去帮儿子讨回公道了吗?”苏钰一双同方雅茹极为相似的眼睛盯着苏凌峰,苏凌峰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僵硬。
“婉儿说,爹若是直接去找肖庭那老匹夫,有可能会影响你的名次和后续的殿试。”苏凌峰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心虚,“待殿试结束,爹一定替你出气。”
苏钰嘲弄的笑了笑,“爹,若不是儿子强忍着,可能就倒在贡院内了。堂堂将军嫡长子,受了这般对待也是需要忍耐的吗?”
苏凌峰有些无言以对,只好打着哈哈将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
苏钰只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极快,正当楚烨绞尽脑汁想着殿试的策论题目时,一个令人心碎的消息传进了太和殿。
“皇上......”程顺憋了半天也憋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楚烨眉头打了几个结,“不会说话?要不要朕帮你?”
程顺闻言圆滚滚的身子一抖,硬着头皮说道:“静妃娘娘有喜了,不到一个月。”
“啪——”楚烨手中的朱笔被硬生生的掰断,楚烨的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
屋外两声噗通声也同时响起,挂在树上的阿水和阿木一个没稳住纷纷从树上摔了下来。
一时间,太和殿内外静的掉跟针都能听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