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龙乾御他们还是在秦泽年住的城主府上另外寻了几间屋子住下。
许是黑水河荒凉萧条,夜间阴凉。
寂静的荒城上空传来一阵凄凉的玉笛声,凄凄惨惨戚戚。
仔细听去,似乎这玉笛声还带有人的哀怨之情。
“枣~梨~
长人骨之地,即是金月亮。
若水三千,只为一人饮。”
秦泽年在这不敢睡得过死,还是浅睡。再加上精神高度集中,一直注意着外界。
四周静谧,狡黠的月光透过有些陈旧的窗棂照在床上。
虽然有些看不见周围的环境,但秦泽年还记得这间屋子的摆放。
仿若白日,秦泽年快步走出屋外。
她去看了龙乾霏和钱光耀他们那里的两间屋子都很正常。
少年的白衣的下摆随风吹鼓,风有点大,还带了点阴凉。
秦泽年暗自猜测刚刚的玉笛声,绝对不是幻听。
推开钱光耀和徐珩的屋子,听到了两道熟睡的呼吸声。
然后往床头走了过去。
借着月色,看清了是两人的脸。
紧接着,又如进来时那般无声无息都走了。
秦泽年本想再去龙乾霏那边再看一下,但仔细想了一下,稍稍作罢。
正当她沉思,欲再踏入自己的屋内浅眠一会之时。
不对!
——
白日亮目,不像是在黑水河的那段黑夜般的日子,看不到阳光。
秦泽年也被这久违的日光晃神,一双狐狸眼慵懒地眯起了眼睛。
仿佛像一只晒太阳的小狐狸一般。
早早醒过来的龙乾御在她不远处看着她,一双黑眸里闪着淡淡的解惑后的欢喜之情。
“年哥,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旁边的钱光耀和徐珩这几天看着年哥怎么就睡了这么久有些着急。
“嗯,你们感觉怎么样?”
秦泽年语气偏淡,眉眼也极其随意自然。
只是紧皱的眉头有些让人心疼,想让人不由自主地安抚上去,抚平它。
龙乾御自然也是这么做的。
但他做出这一动作后,虽然有一下愣住了,但那双手也没停下来。
常年没笑的嘴角也是微微地勾起。
男人的手掌很大,指尖也带有行军的茧子,摸在少年的额头上有些发痒。
秦泽年抬头看了一眼那人,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此时他会过来摸头。
但她不排除这种感觉。
像家人朋友一样的,是被人珍视的感觉。
秦泽年有些小伤感。
脑海里不自觉地想到前世他也没摸过头,两人也未如此亲近过。
又想到现代的长辈都会摸头给小孩当做奖励。
“他应该是把我当小辈了吧?”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句话已经从脑子里脱口而出了。
秦泽年有些暗暗后悔,但脸上却不带有任何的后悔的表情。
还在为少年如此软嫩的皮肤感叹和吃惊的龙乾御自然也听到了少年的话。
脑子稍微一转,便是了解了他的心思。
“是,我想让你做我干弟弟,不涉及到身份问题。”
秦泽年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对他又更加高看了一眼。
不涉及身份问题,那就是不管以后她支持不支持他当太子,跟他是不是同意阵营没有关系。
他也把她当弟弟看待了。
秦泽年的心里有些可耻地心动了。
但还是状若无意地问了一句:
“那你还有有其他的弟弟吗?”
龙乾御到听了这话,也明白了他的试探。
跟他前几次的爽朗的行为有些不一样,他似乎还带了点少女般的“娇憨”以及“纯真”。
“不会,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弟弟。”
听了这话,秦泽年没给答案,但那狐狸眼是翘了起来,应该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在旁边看着两人的动作还有听着这话的众人有些从心。
恨不得眼镜,但那耳朵却竖立的高高的,什么都想听一遍。
少年走在前面,并未注意到身后男人眼底里划过了一丝隐晦。
——
“年哥,你说我们是过了这黑水河还是还没过呢?”
过了好一会儿,钱光耀他们才敢凑在秦泽年跟前说话,实在是刚刚太惊悚了,没想到冷冰冰的太子殿下还会摸头?
简直无法想象好吧。
摇着“天下第一纨绔”的竹扇,白衣似雪,临风而立,眉目清俊,樱唇微张,一双狐狸眼坏坏地勾起来,
”还没有,应该说快了。”
少年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继续刚才的线路,要是不出意外,
地点应该在源头,他们与那位唱歌的美艳女子相见的那个地方,兜兜转转果然还是如此。
但现在是时候要解决一下那些烦人的跳蚤了!
钱光耀看着少年将他们带到先前休息过得黑水河边,虽然有些好奇,但并没有说话。
男人看着黑水河,心里头那个想法越来越成熟了,他也知道了不是吗?果然他的身上有很多惊喜。
但他会好好保密这份惊喜的,他没说,他就不会问。
就连他为什么与梦境中的人不一样的了那份秘密也深埋了起来。
——
“下手小心点,务必做到手起刀落!”
一个蒙着黑面巾的杀手头领指挥着他的得力手下们,临走时还又添加了一句:
“那位可是说了,如果碰到了这东临国那位战无不胜的太子殿下,杀无赦即可,死伤不论。”
“是,属下们定不负使命。“
待这位杀手头领带着手下去到秦泽年他们搭建的幕府(大帐篷里套着小帐篷,主要的人物在小帐篷中间)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刚刚还在这边商讨要如何杀了龙乾御的黑衣人这里又来了一波蒙着黑衣的人。
只是他们体态轻盈,身姿较小,但也存在高大的身影在。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这波人明显与刚刚的黑衣人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女子,而且那黑衣以及蒙着面巾的料子明显稍微差了点。
只听见他们似乎在按兵不动,而带头的那名女子虽然带了一层黑色的面纱,但要是秦泽年在这里,必然可以认出来这是她前不久逃走的那位“好姐姐”秦兮月。
她期待看着秦泽年惊恐的眼光,要不是上次的那该死的五公主!秦泽年早就被她拿去泄恨了。
这次她可不会放过他!
黑色的面纱下是秦兮月即将成功的喜悦和狠毒的表情,可惜无人可知。